沈清流还是那副双目含笑的样子，他朝陆青峰点了点头，把他拉到了身后:“有些话是对是错，还要看说话的人是谁。”
顾霈看到沈清流已经不是像看到陆青峰那样愉悦了，背过身去打算眼不见为净:“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心里其实清楚。不过老夫观沈帝师的样子，最近似乎憔悴了许多，真是不好意思，老夫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顾相……不对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在牢里待久了恐怕眼神不太好，我明明气色好得很，不瞒你说还胖了些。”沈清流回头看了陆青峰一眼，见他已经平静下来，便又转回去道，“你一入狱，我心里就畅快，连带着饭量也好了不少，最近脸都有些圆了。不过瞧你的样子似乎看不大出来，那便好……那便好……”
“从皇上执意要你做帝师起，我就知道你的嘴皮子一定利索地很，没想到手段也如此厉害。”
沈清流十分不好意思地道:“过奖过奖。”
沈清流知晓这里还有陆青峰，因此不宜久留，正打算拉着陆青峰走，就听顾霈突然叫住了他:“沈帝师，就算你得到皇上信任又怎样？就算揭露了赵安康当年事情的真相又怎样？只要我一日不死你就没赢，谁输谁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啊。”
“有劳费心了，不过这事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清流说罢吹了个口哨，黑暗中有人无声无息地接替了陆青峰的位置。
沈清流走在前头，陆青峰跟在身后。在呼吸到不属于牢房内的新鲜空气后，两人却都没有感到轻松。
“你听到了多少？”
“上完早朝晃到这来看看……”见陆青峰盯着自己，沈清流叹了口气，“基本上……全听完了吧……我当时不该让你来这里。”
“我娘其实根本不是病死的……”陆青峰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些茫然，“我娘是饿死的，当时我们生活的村子闹饥荒，很多人都逃出去了。可我娘就是不走，她好像很害怕外面，她说一走到外面我们就没命了。然后我娘死了，当时真的是皮包骨头，我饿的不行，差一点就吃了……”
陆青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差一点就把我娘吃了，后来忍住逃了出去，在外面跟狗抢东西吃。大概生活了一年吧，被顾霈捡走了。”
陆青峰接着道:“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又是哪个种……”
沈清流突然上前一步捧起陆青峰的脸，双眼凝视着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你还有城儿，不管你实际上是城儿的伯父还是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要记着，你永远是他的爹！”
说罢又觉得两人离得太近了些，沈清流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道：“顾霈这人你以后还是少见吧，他这人虽然比不上我，但还是挺阴险。三日后顾霈将要问斩，到时候舍不得他死的人马要集结也该集结了，届时整个京城都要在我的监视范围内，你还有的忙。”
“谢谢……”
这是陆青峰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谢谢，说罢便别过头去，**咳一声打算掩饰过去。
沈清流也被弄得不自在起来：“一早上没见你我估计城儿该念叨了，你顺道，我顺路和你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鸡年第一天撒点狗血，顺便祝大家鸡年大吉吧
☆、谁肯教白衣送酒
陆青峰买了几块小糕点和沈清流一道回了沈府，原以为赵城会无聊得很盼着他们回来，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赵城这兔崽子正笑嘻嘻地凑到一个长得白白嫩嫩很是可爱的小姑娘面前:“谦谦，想不想看我飞檐走壁？”
孙谦转头，打算远离这个人:“不想。”
“别走呀。”赵城又凑上去，“那谦谦想不想过两招？”
孙谦面无表情:“不想，我不会武功。”
“噢，那我教你啊！”
孙谦翻了个白眼，不理这个人，自己捣着手中的药。
“谦谦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用。”
陆青峰上前揪起赵城的耳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啊爹，你回来啦！”赵城瞄到他手里的糕点，绽放出一个笑容，“是给我的吗？”
“嗯。”
赵城一听便从陆青峰手里拿过，跑到一旁好奇地抬头看着他们的孙谦旁边，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谦谦吃不吃呀？”
陆青峰:“……”这小子完了。
孙谦摇了摇头，朝沈清流恭敬地行了一礼:“沈大人好。”
沈清流笑着点头，上前拍着赵城的脑袋对孙谦道:“这个是赵城，城儿要在这住一段日子，你们好好玩，别吵架。”
沈清流又对赵城道:“这个是孙叔的小孙子，孙谦。”
沈清流加重了“孙子”这个词，让赵城呆在了一旁。
“男……男的？”赵成惊讶。
“我没说过我是个女的。”孙谦对于赵城从始至终一直把他当女孩子看而不高兴了，低着头把捣好的药放进药罐子里，打算生火煎药。
“可是这也……”赵城呆愣愣地盯着孙谦的侧脸，喃喃道，“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吧……”
陆青峰:“……”他此时觉得非常地丢脸。
“不过……谦谦是男的也没关系。”赵城走到孙谦旁蹲下身，帮着他一起生火，“可惜，以后娶不了谦谦了。”
孙谦:“……”
沈清流“……”
陆青峰:“……”哪里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