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饵捉大鱼,诸位将军的盖世功业却从哪里挣来?”见雷建威还要再劝,笑道:“放心,水师既交给将军,我绝无插手之理。军令胜于王令,诸君记取!”
雷建威本也有些隐隐担心这位大浩名将会插手自己的调度安排,听他在众将面前对自己这般开诚布公,心中一热,与诸将拜道:“谨奉王令!”立时分头下船,准备接战迎敌。
凌琛打发走了水师将领,自己也到船舷边去观看敌情。此时方当入秋,湖边山色树影,依旧满目苍翠,映得湖面碧青如镜。船只在这一片重沉沉的黛色滑过,平稳得如履平地。
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沉静入画的湖光山色中,蕴藏着怎样的杀机。尹寒松正也在船舷边眺望湖景,见凌琛凝望水面,笑道:“王驾怎地瞧水也瞧得这般入神?”
凌琛见是他,一笑,道:“你倒好胆量,今儿这艘船可是最危险的。”尹寒松听言,满不在乎一笑,道:“那王驾如何又不到水寨中去?”凌琛挑挑眉毛,道:“北平府军将士同命,凌家三十年的老规矩。”
娄永文自舱中出来,默不作声地为凌琛披上一件青缎披风。尹寒松看平时最是小心凌琛安危的他如今也是一言不发,知道凌琛所言无虚,对北平府这等上下同心的军规暗自乍舌不已,道:“王驾胆色过人,但水战不同陆战。王驾可会水?”凌琛听问,笑道:“那又有什么不同?若是陆战,难道我会骑马,便有用了?”尹寒松想了一刻,才解了这个辟喻来,笑道:“将军心性,与我们行走江湖的人,果然大不相同。”
两人谈天之际,已听见水面上呜嘟嘟号角四起。两淮军楼船如飞鸿振翼,直向插着青龙王旗的北平王坐舰逼来。
第15章 水淹江北
王舰统领下令转舵迂回,避入湖间姥山岛洄之处。巢湖范围广大,群峰罗列,参差万端。更有无数河汊水道,纵横遍布,本就不适宜于大型楼船奔袭。但一则北平府水师太过弱小,二则细作探得北平王中军府就在湖中水师处。因此两淮军才气势汹汹杀将过来。数只冲杀在前方的楼船紧盯在风中猎猎招展的青龙王旗,箭簇如雨疾射而至。船上人呼喝道:“杀北平王,赏金封侯!”
王舰破浪而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箭簇破空声如影随形,跟宽宽的浪迹一起缀紧在舰梢。王舰甲板上的侍卫们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船只的摇晃和湖面上追遂而来的杀意一样,钉子般站立在舱楼间,如他们在舱中看书的王驾一般沉静安祥。
忽然,水面上号炮大作,姥山内侧数只尖角艨舯疾飞而出,放过前头王舰,直撞向后方追击的楼船!最前方的楼船措手不及,立时被船首的尖椎扎进船身!北平府战船上早布满柴草硫磺,一撞之下,船上熊熊火起。两淮楼船上的士兵连忙跳船逃生。
但是两淮军船舰众多,哪里在乎这一点儿损失?虽阻得一阻,后面的船舰早又追击上来。指挥作战的将领冷笑道:“便是撞船,且看你北平府有几只船舰好撞!”
北平府水师果然不敢再硬拼船舰。王舰已中箭不少,两淮军亦有火箭簇射。王舰不敢再在水面诱敌,转入迷宫一般的河汊之中。河汊中大船往来不便,便有小船袭来,骚扰不绝。两淮水师将领下令不与散落小船多加缠斗,只需将王舰逼堵入水寨之中,便得头功!
两淮水师,操船精绝,且水上阵法变幻万端,不多时又寻到了避入河道的王舰踪影。北平府水师也急忙从几路赶来护驾,一时间河道之中矢石横飞,杀声震天,血染波涛。北平府军水战不精,在战船上立足不稳,万抵挡不住两淮水师凌厉攻势,只能且战且走,借地利之便在河道中与之舟旋不已。
两淮水师将领见状,下令暂退,驶回宽阔湖面重行布阵。决意使“釜底抽薪”之计,先夺北岸的北平府军水寨。不料北平府水军却又阴魂不散地缠将上来,雀船在湖面上飞驰纵横,王舰上号角鼓吹,华盖下簇拥着素衣白袍的年轻北平王。两淮水师见状又惊又怒,立时又围涌堵截上来。
舰上侍卫见两淮水师数艘楼船逼将上来,居高临下,箭如飞蝗。连忙请凌琛入舱暂避。凌琛瞪着那远远的楼船上挥刀叫喊的数名两淮将领,下意识地喝道:“取弓箭来!”
娄永文吓了一跳,低声道:“爷,你的手……”凌琛也回过神来,恼恨地一拍椅子扶手,气道:“不瞧了,下去!”
他刚欠起身来,一边陪同观战的尹寒松却忽然笑道:“这般远,你哪里射得中?”凌琛怒得眼睛发亮,瞪了他一眼。尹寒松却从侍卫手中取过一张长弓来,道:“早听说你箭术如神,现在准头可在?”
凌琛看他一眼,伸手便抓过弓箭来。尹寒松随手便托住他右手手腕,内力透穴而入,两人同时动作,弓弦轧轧,已被拉成半圆。凌琛惊喜地叫一声:“好!”手指轻轮,指间的箭簇已搭上弓背,尹寒松立时伸手扣住他的左手,双掌内力暗吐,那弓瞬间被拉成满月形状!凌琛更不犹豫,直如往昔沙场杀敌一般,弓弦震处,利箭破空疾射。尹寒松见他瞄也不瞄,倒有些担心,便见楼船上一名将军望空而倒,眉心处正插着那支雕翎!两淮水军发一声喊,至船梢退去。
凌琛收弓,笑道:“今儿总算过了回瘾——多谢尹先生。”尹寒松目测两船间距离,道:“王爷好箭法,竟敢取这般细微的地方作要害处。”凌琛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