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说点儿什么,他想了想,说:“我耳目不太灵光,每天也就是做点本份工作,胡院长我确实不了解,但他的业务水平是好的,这个我一直都很佩服。”
许定峰说:“他这次出这样的事,你怎么看?”
佟西言想我都说了不了解了他再问是个什么意思,便干脆装糊涂问:“市长您的意思是……?”
“小佟,这件事,你就不用跟我生分了,胡炜找过你,是因为你才出事的,这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看我不跟你隐瞒什么,你也就不用再堤防我。”
佟西言不慌不忙,说:“市长,您好像误会了,我跟胡院长真的不熟悉,至于这次他出事,我也觉得很可惜。”
许定峰的眼神锐利扫向他,带着一个政客特有的尖刻和攻击性,一瞬间迸射出来的意味像是要发狠,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笑了开来,说:“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这次是我有求于你,这个人情你以后随时可以问我要回去。”
佟西言垂着眼睑只管喝茶,好一会儿才笑说:“我真不知道您说什么。”
“这么说你是不肯帮他了?”
“如果胡院长需要帮助,他会亲自来找您的。”
许定峰站起来捶着桌子大声说:“那么我劳驾你,佟院长,你帮忙传个话给他,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还有女儿在这里,他不能一走了之去过他的新生活!”
说完他拿了外套就走,到门口了又折了回来,说:“你就这么恨?他又没有真占着你便宜,你跟刑墨雷这几十年什么没做,他也就是摸了一把!”
佟西言也站了起来,他其实想骂人,但还是好脾气的克制住了,说:“实话跟您说我还真不在乎,可您没有找准人,让胡院长出事的不是我,是他自己,还有他从前亏欠的那些人。”
会晤结束得很不愉快,许定峰走的怒气冲冲,佟西言则忙着赶路,他得赶在刑墨雷之到家。
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到家时车库时空的,他很快停了车进门换拖鞋,又细心的擦掉了皮鞋上的泥,上楼去打开电视上了床,忙完了他才觉得后面痛得厉害,找止痛片,才咽下去,就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刑墨雷回来了。
他竖起耳朵听动静,没多久那人便推门进来了,房间里空调刚开始有点温度。
“回来啦。”
“嗯。”刑墨雷先去放洗澡水,又出来脱衣服。
“什么病人?”
“急性心梗。”
佟西言握着电视遥控器,看他一件一件脱得精光进了浴室,这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即使是现在他的身材依然健壮匀称,除了下腹微凸看起来似乎堆积了一些脂肪,隔了几米远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他,几乎与十年前没有什么差别。这是个不服老不服输的男人,骄傲自负充满了力量。他是外科第一把刀,统领外科几十年,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生命无数。都说“相由心生”,这老男人的五官线条像是刀刻一般冷硬,浓眉稍显杂乱,嘴唇紧闭拉成一直线,轻易不会露出笑容。只有一张照片例外,它挂在外科大楼一楼大厅的专家门诊安排表里的,嘴角一丝淡然的笑意是拍照那天被佟西言逗出来的,可就是这一点笑意,使得照片刚贴上去那些天,大厅里过往的同事都停下来看,纷纷惊讶这位一向严厉暴躁的大主任竟然也会笑得这样包容,眼里爱意浓浓,像广告模特似的勾人,难怪……难怪他年轻时那样fēng_liú。就连佟西言自己有一次路过,也不自觉看得出神了,倒被梁悦笑话了一场。
他正发呆想这些事,没注意刑墨雷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看他有一会儿了,直到他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才回过神,一下子忐忑不安,急性心梗不是刑墨雷的会诊范畴,他担心他发现自己私自出去见了许定峰。
刑墨雷草草吹干了头发,挤上床跟他一块儿躺着,拿过遥控器转到体育频道,说:“明儿我要去趟省里开会,晚饭估计回不来吃,不用等我。”
“什么会?”
“医疗侵权。”
“……哦。”佟西言心不在焉看着足球赛,试探着靠向他,刑墨雷就像往常一样很自然的张开手臂把他揽在怀里。
看来他并没有发现异常。佟西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止痛片的镇静作用让他很快睡着了。
梁悦的饮食起居一直难伺候,保姆给父子俩收拾行李,衣服袜子,连枕头被子都压缩打包了,一个星期时间不长,可吃不惯的东西梁悦宁可饿死也不会下筷子,保姆阿姨于是又准备了几个菜,怕那边天气温暖湿润不好保存,要出去买些密封盒子回来。梁悦正好也要出去买些零嘴,便跟阿姨说让他去,跟梁宰平和梁习荫一起,全当是家庭活动。
御景园附近就有家大卖场,祖孙三人刚吃过午饭,一道散步过去。梁习荫这两天过得很舒坦,蹦跳走在前面,梁悦和梁宰平则并排走在后面,梁宰平还在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就在小区门口的转弯处,谁都没有注意,梁习荫往前这一步窜得很快。
这条路通常不会有车开得很快,因为这是小区的外围通道,来往都是小区里面的居民户的家用车,速度也都刻意放慢。
梁习荫窜了出去,没站稳便听到了急促的喇叭声,扭头只见一辆小货车迎面直冲而来。
司机为了赶时间才抄了这条近路,他没想到会有个孩子突然跑出来,他魂飞魄散,按了喇叭,又慌忙踩刹车。
这一幕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