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非常清醒。段慕轩伸手拍着王奎昌的肩膀,安慰着少年忐忑的情绪,笑道:“对吧,很漂亮吧!”其余几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周围又重新恢复了热闹。
众人跑去闹喜房的时候,段慕轩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明。孙抚民怕他心里憋着会出什么事,索性就陪着他坐在那里喝酒。
段慕轩伸出手,发红的指间微微颤着:“大哥,给我一根烟吧。”
孙抚民从怀中掏出一根烟来小心地放在段慕轩手中,难得孩子气地嘟囔道:“我好不容易藏了两根,还被你要走了一根。”说罢他无奈地笑,干脆陪着段慕轩抽了起来,孙抚民呼出一口烟,缓缓说道,“不过,我记得你一向是最讨厌这些东西的。”
昏暗中,青年手指尖的那点火光越发迷离。段慕轩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浓白的烟雾,淡淡道:“我家里的大哥喜欢抽大|麻,所以从前我连带着讨厌所有关乎能带来麻醉感觉的东西,可是偶尔又不得不麻醉。否则,我就会疯掉。”
孙抚民弹了弹烟灰,有些犹豫地问道:“跟那个照片上的姑娘有关?”
段慕轩动作一顿,他怔愣了半响,眼眶泛红地苦笑了一声:“原来……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我还以为自己一直藏得很好。”
“那张照片一直在你枕头下,其实不是因为你藏没藏好,而是因为你会偶尔会拿照片出来看。我们就跟你住在一起,有一回你肋骨断掉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手里攥着那张照片,我们才会看到的。奎昌说的没错,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丫头。”
孙抚民看着沉默吐烟的段慕轩,温吞吞地说道,“还有的时候,你晚上睡觉做梦会说梦话,一边做梦一边抽噎。当时我们三个都被你吓醒了,围在你身边想叫醒你,可无论怎么叫你都不肯醒不过来。你心气儿一相逢高,所以我们就一直没跟你说罢了。”
段慕轩苦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孙抚民看着他的神情,心里也跟着难受,眉目轻触地叹了一口气:“慕轩,你也别怪奎昌,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少年,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不能提。”
段慕轩垂眸看着自己手掌心:“我没想怪他,反而要感谢他。”他等了那么久,甚至有的时候怀疑自己,那是否就是年少时期的一场镜花水月,梦醒过来就什么都不剩下。
在段家,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提及李落旌这个名字,因为他真的会到翻脸不认人的地步。段家的人逐渐忘了李落旌和李君闲两个人,因为不曾提及。而他仿佛也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和他们一同过下去,就像那个少女只是他年少的一场梦境。
但当那些不相干的人问及时,他才会猛地提醒自己——原来,那些时光那个女孩子是真实的,是他年少岁月里……无法抹去的真实。
“那个姑娘呢?”孙抚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她怎么样了?”
段慕轩抿灭了手指尖幽幽的烟火,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半响才缓缓说道:“几乎是一夕人间蒸发,什么都不剩下。那几天,我快把北平城找疯了,恨不得每块地皮都翻过来。后来我才从她弟弟嘴里知道,原来她出国了,还知道了在那之前我的家人对她说过怎样伤人自尊的话。”
那个叫阿落的少女一直被他深深地藏在心底,小心翼翼——
是他不能碰的伤口,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他害怕一旦说出来,伤口会溃脓,记忆会错乱。
但他更害怕,在这个乱世飘零的年代,她早已不在这疮痍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叫阿落的少女一直被他深深地藏在心底,小心翼翼——
是他不能碰的伤口,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他害怕一旦说出来,伤口会溃脓,记忆会错乱。
但他更害怕,在这个乱世飘零的年代,她早已不在这疮痍人间。
关于慕轩对于落旌的感觉,恐怕在这一章体现得很明显了。他怨怪她的不告而别,甚至一度憎恨到难以接受听到她的名字,当然,他更加恨的是家人与自己。但是在那些生出的怨责背后,是他对于当年病重少女的爱怜、担心与牵挂。他虽然怨怪落旌,但是更希望她依旧好好地在这个世上。
下一章,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回国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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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没有家,可是我的亲人我的同胞在那里。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站在这条战线上不能再逃避,也无法再逃避。”每一个中国人都无路可走,因为中国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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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r.45家国信仰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向北平西南卢沟桥发动进攻,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七七事变的第二天,中|共中央发布通电号召全中国军民团结起来抵抗日本的侵略。
而后几天,蒋|介石发表庐山谈话,确立准备抗战方针。八一三事件后,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四军,标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
与此同时,市中,灯火辉煌的街道衬得街角的一个小门诊越发静幽起来。一身白大褂的诺尔曼举着输血器冲进门诊,兴奋地说道:“嘿,落旌你快看!我新研制出来的输血器!只要把皮管连接在左右两臂的血管静脉上,通过三通阀门连着注射器,抽拉针栓鲜血就会进入这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