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办事啊?”
“爸——”
钱爸爸给女儿做了个噤声的眼神,目光紧逼胡敬之问道:“你不会准备只跟我宝贝女儿谈谈恋爱吧?”
“不敢不敢!”胡敬之连忙摇头否认,侧头看了钱思嘉一眼,小心翼翼道:“只要思嘉发话,我随时都行。我也老大不小了,自然也是着急的。”
钱妈妈赏心悦目地点点头,往新女婿手里塞了一大块芝麻糖,笑道:“我们没有催你们的意思,就由你们自己定日子吧,定好了跟我们说,随你们大办也好,小办也好……”
钱思嘉在一旁小声嘟囔:“还说什么不催,就差让我们列宴请宾客名单了!”
胡敬之泰然自若,抚了抚钱思嘉的手背,转向故作深沉的老岳丈:“不管怎么说,父母为大,还怎么操|办,我们会遵从大人的意见。还请伯伯放心。”
钱思嘉:???
我说要跟你操|办了吗?!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钱妈妈抓着胡敬之,一眼瞅他,一眼瞅着电视机里头的他,乐得聊了一个晚上。
钱思嘉家是大套,她姐和姐夫俩在老房子拆迁之后给二老买的,四室二厅二卫,除了老夫妇俩和小阳阳的房间,还有一个书房,一个客卧——钱思嘉和胡敬之今晚要睡的地方。
胡敬之本想第一次来女方家里,不该盲目住下的,反正自个儿家离得也不远,打个的就回去了,可扛不住钱妈妈海浪般的热情。
最后只得应承下来。
一晚上没有机会发挥父亲威严的钱爸爸终于逮着机会,把胡敬之喊去书房训了半个钟头话,等到结束出来,钱思嘉已经熄了大灯等着他了。
“哟,刑满释放了呀~”钱思嘉坐在床上冲着他奸|笑。
胡敬之脸色不太好看,“嗯”了一声收拾东西去洗澡,钱思嘉跟过去指点他使用自家洗浴用品,没过几分钟就被他赶出了卫生间。
羞啥呀,脸也那么臭,我爸打他了?不至于吧,我爸这么和蔼可亲的人……
一早上赶飞机赶得累得快死了,钱思嘉靠着床沿耍手机,没一会儿就困得两眼冒金星。
不行,要忍,得问个清楚呢!
胡敬之洗澡速度飞快,三两下便出来了,回房,脱睡裤,钻进被钱思嘉焐得热乎的被子里,然后踢开了。大夏天的。
“干嘛不说话?”钱思嘉盯了他一路。
胡敬之背过身子躺下:“关灯睡吧,累了。”
????
莫非真出了啥情况?
钱思嘉没听他的话,反而挠他的背阻止他就这么睡过去:“你起来,快说我爸跟你讲了什么!”
“没讲什么。”胡敬之声音恹恹,抖了抖身子,没能把钱思嘉作怪的手抖下去。
“不行,他说了什么你都得给我复述一遍。”
胡敬之烦了,一个反身把钱思嘉扣在怀里躺下:“叽叽喳喳的,终于知道你遗传谁了……”
还能遗传谁?当然是她妈……
“所以我爸跟你说了什么嘛~”
钱思嘉软下|身子来,紧紧贴着他的胸怀,耳间全是他强有力的噗通心跳。
“说谢谢我收了你!”胡敬之抵着她的脑袋笑着应付道。
“屁!”
钱思嘉推开他的胸膛,腾开一道能顺利呼吸的缝隙出来,认真地问:“你快说他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胡敬之一下一下摸着钱思嘉细化的头发,“可能人年纪大了,就对儿女愈发舍不得了吧。”
“嗯?”
“他说你是他仅剩的宝贝,关照我好好疼你,如果你受委屈,他会打我的。”
钱思嘉噗嗤笑出来,没过几秒,却觉得心酸地厉害。
“他还说,不管以后我们俩的事业发展得如何,一定不能在钱上面吵架;结婚以后不能忘了他们,一年必须回来两趟以上;万一有了孩子,我们没有精力带,可以送回来,正好和阳阳作伴……”
钱思嘉听到这里,心尖尖已经发麻了,那些话,她爸爸从来都没有跟她讲过。
“我不是没有良心的女儿啊……”
“嗯,我知道。我也是男人嘛,对于他这个心情也是理解的,如果以后有了女儿,可能也会像他那样吧,有两个女儿情况应该还会更坏一些,一下子要失去两个。”
胡敬之长长叹息了一声,不敢想象以后嫁女儿的样子。钱思嘉听着他的呼吸,骤然想起他自幼失去父亲这回事。
“你妈妈也是啊,肯定舍不得你。”她转口说,“你怎么不多回来看看她?”
“以后会的啊,带上你一起。”
“……我爸他……我真没跟他这么深入交流过,平日在家,我还帮着我妈一起欺负他呢,他应该挺难过的。”
胡敬之安慰道,“不会的,一家人在一起,做什么不都是开心的吗?只是因为人年纪大了,牵挂多了,想得就多了,相反要求却降到了最低点。唉,思嘉,我的压力好大啊。”
钱思嘉吸了吸鼻子,呜咽道:“你怕什么?真怕负了我被他打不成?!”
“我不怕他打我,我只怕我辜负你,辜负你的父母,辜负你的姐姐姐夫,你说我压力大不大!”
钱思嘉在胡敬之胸口捶了两拳头:“你就这么笃定你会辜负我了?!”
他抓住她的拳头:“不啊,我现在最不笃定的,就是,你到底嫁不嫁给我?”
时间一时静止。
钱思嘉抬头,暖黄的夜灯照着她眼里盈盈泪水:“你真的想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