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师的手笔,爹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收藏么?”
“惠清大师?”沈丞相微显讶然,“他不是隐居了么?”
沈嘉禾随意道:“少侠有个朋友,是惠清大师的亲戚。我同少侠说爹你一直想要收藏惠清大师的画,他便立刻带我去向惠清大师求了这幅画。惠清大师不要钱,他可是干了许多苦力活,才拿到的呢。”
她凑过去,两只胳膊抵在桌子上,见他瞧了又瞧,心中清楚,但还是故意问道:“爹,你喜不喜欢呀?”
喜欢的画师,画了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令人开心的。
“画是很喜欢。”沈丞相略显动容,但还是保持着别扭的神态,勉强夸赞道,“他……也算是很用心。你告诉他,这幅画我收下了。”
顿了顿,他问道:“秦如一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我和你娘,这画上的场景应是你告诉惠清大师的。你怎会选我和你娘在冬日下棋的场景?”
沈嘉禾半真半假地说道:“一来嘛,我想让少侠提前感受一下你们两个恩恩爱爱的气氛。这二嘛……你要是不收下这幅画,我就向我娘揭发,她赢了这么多年棋都是你故意让她的。”
沈丞相:“……”
养了个闺女,胳膊肘总向外拐。
沈丞相将画卷起,一脸严肃地申明道:“画我虽然收下了,但婚事我还是不同意。”
沈嘉禾也不急,懒洋洋问道:“爹你是觉得他哪里不好嘛?”
沈丞相系好绳子,吩咐小厮将画拿回书房,顺口回道:“哪里都不好。”
沈嘉禾假意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知道了。”
沈丞相听她应得这般痛快,不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困惑道:“你……就这么妥协了?”
沈嘉禾故作无奈道:“爹不同意,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再另寻个如意郎君了。”
她说完,随手拿起一个画卷,将其展开,口中说道:“幸好我有备而来,特意带了几个人的画像,趁此机会,爹你就帮我相看相看。你看中哪个我就带哪个回来。”
沈丞相直觉不会那么容易,但又摸不清她的目的,只好看了看画像,挑剔道:“这个一看就弱不禁风,还没有你结实呢,不行不行。”
沈嘉禾听话地将这幅画放到一边,拿起另一幅,“这个呢?”
沈丞相直皱眉头,“花花公子。看面相就用情不专。你嫁过去是要受委屈的。不行。”
沈嘉禾不厌其烦地又换了一张,“我觉得这个不错呀。”
沈丞相摇头,“粗手粗脚,不稳重。”
沈嘉禾带来的画不多,就这几张,都被沈丞相一票否决。
她扳着手指头总结沈丞相刚刚的要求,“爹你是想让我嫁个身体结实、用情专一、稳重、细心,长相端正的男子对吧?”
沈丞相觉得有点怪怪的,半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沈嘉禾狡黠道:“爹你刚刚说的要求,少侠都符合,所以按照你的标准我就应该嫁他呀。”
沈丞相:“……”
沈丞相一时词穷,过了好一会,眯起眼,威压道:“翅膀硬了是吧,给你爹挖起坑来了。”
沈嘉禾哄道:“同您说笑的。反正这次呀,我就是想把我喜欢的人带给您看看,不是非要逼着您把婚事定下来不可。我只是想跟爹说,女儿是真心喜欢他的。”
沈丞相沉默片刻,伸出手来,缓缓拍她的手背,略带失意地感慨道:“你长大了。”
沈嘉禾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女儿就算长大了,也离不开您的呀。”
“我看你巴不得插个翅膀就往外飞。”沈丞相点她的额头,“要不是有人传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老老实实呆在天玑峰,居然去搅江湖那滩浑水,还带回来个八方庄的女婿。”
说完,他数落道:“那个季神医也是个不靠谱的,居然放任你下山。”
“爹你怎么知道少侠是八方庄的呀?”沈嘉禾想了想,又问道,“师父还在京都里么?”
沈丞相挨个回道:“并蒂剑的名声我还是听过的。至于你师父,这个时辰多半呆在宫里。”
“宫里?”沈嘉禾摸了摸下巴,“还在为皇上看病?”
沈嘉禾回来之前,浮拓曾向丞相大概汇报过一次她的近况,沈丞相估摸着她对江湖事了解得应当很是透彻了,也知道他插手江湖势力的事情。
沈丞相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家女儿十分聪慧隐隐有些自豪,然而另一方面则不太希望她了解得这般多。毕竟江湖事和朝中的事情,他觉得哪一个都不适合她去涉足。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你消息倒是灵通。”沈丞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他确实还守在皇上身边。”
沈嘉禾低声问道:“皇上他……还好么?”
沈丞相微微摇头,叹口气道:“一口气吊着罢了……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沈嘉禾手指轻敲桌面,问道:“师父他没说什么?”
“哪敢问他啊。”沈丞相似是无奈道,“也不知他怎么了,尤其是最近,跟吃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上上下下得罪了宫中不少的人。”
沈嘉禾:“……”
她师父那张嘴,横扫完江湖开始去吊打宫里。
沈嘉禾思索一番,悄声问道:“那下一任……”
沈丞相的手沾了点白水,一笔一划,在桌上写了个“九”字。
沈嘉禾微歪头,看了看,犹豫问道:“那盟主和地煞教,爹你又是为何要……”
她话未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