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好奇问道:“白庄主说过几次亲呀?”
“那个数不清了。”赵英权摇头,“反正唯一一个说成功的只有他弟弟那一对。”
沈嘉禾:“……”
失败率这么高也是罕见。
赵英权见沈嘉禾有些无所事事,便提议道:“不然我陪姑娘去花园瞧瞧吧。”
沈嘉禾有些心动,但回想起秦如一的嘱托,摇头道:“不必了。我再多等一会吧。”
赵英权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去为姑娘拿些蜜饯。”
沈嘉禾笑着道了声谢。
赵英权低下头,似是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头,丢下一句“片刻就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然而赵英权走后,却另有一名弟子走了进来,对着沈嘉禾说道:“庄主有请。”
沈嘉禾瞧着他,问道:“事情商议完了?”
那弟子点点头。
沈嘉禾觉得自己和庄主又没什么交情,他和秦如一说完了事情,做什么要找她去。
她心下不解,口中不动声色地答道:“既然事情商议完了,那就等少侠回来再说。”
沈嘉禾也知道自己有的时候太过多疑,但警惕些总没什么不好。
那弟子耐心道:“庄主说东来客栈已不适合居住。白花庄里尚有许多空房,可以住在这里。秦少侠已经答应了,要我迎姑娘去。”
沈嘉禾闻言更是怀疑。
一般来讲,以秦如一的性子,这种事他会在问过她之后才做决定,不会自己替她应下。
她装作不经意般将手放在腰带上,口中道:“让他自己过来。”
忽然间,沈嘉禾听到一阵娇俏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起。
她下意识想转身,却被人从背后圈住,动弹不得。
那人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真是骗也骗不动,偏得要我出来。”
沈嘉禾闻到一股幽香,清清浅浅,却让人软了身子,使不上力气。
那人松了手,她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沈嘉禾只能隐约瞧见一个穿着橙色轻纱的女人,正低着头瞧她。
那人见沈嘉禾的口中张张合合,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她饶有兴趣地凑近沈嘉禾,便听到沈嘉禾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新换的……衣服啊……又要脏了……”
她噗嗤一笑,伸手掐了掐沈嘉禾的脸颊,对着那个伪装成白花庄弟子的人说道:“这姑娘我瞧着喜欢,要不然干脆带回教里吧。”
那弟子本是平凡无奇的脸,在转瞬间换了一副颇为俊朗的脸庞,只是脸上横添的刀疤令他多了些许戾气。
他皱了皱眉头,道:“沙鸢,别闹。”
沙鸢不置可否,蔻丹色的指甲轻点沈嘉禾的额头,“那就走吧,小姑娘。”
第二十五章
白勇的书房前栽着一小片竹林。
风来,竹叶便沙沙而动,发出令人安心下来的声响。
秦如一坐到白勇的对面,直奔主题,“什么事?”
白勇不慌不忙地抽出一幅画,在秦如一的面前展开,娴熟地介绍道:“你觉得乾坤庄班家的闺女怎么样?她也说过属意于你,还托我来问呢。乾坤庄与八方庄结为秦晋之好,于你也有所裨益,考虑考虑?”
秦如一面无表情,起身就向外走。
白勇连忙拉住他,“玩笑一句罢了。说正事,说正事。”
待到秦如一重新入座,白勇才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沉声道:“黑花庄与地煞教确有勾结。近几个月地煞教的人频繁出入黑花庄,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秦如一沉思片刻,问道:“有谁?”
白勇答道:“瞧清楚的有沙鸢和浮拓。”
他顿了顿,慢慢说道:“听闻当年八方庄的事……他们也在。”
秦如一垂眸不言,表情平静,但白勇还是看到了他紧握在剑鞘上,几近发白的手。
白勇与秦子真是老相识。
他年少时不甘平庸,憧憬那些侠客的意气风发,便拜入了台州的一个小门小派。
呆在这种门派基本上就是在虚度光阴,一群人做着梦混日子罢了。
几年下来,白勇除了挥拳和抬腿,什么武功都没学会。
后来,门派难以为继,便遣散了门下的弟子。
白勇仍旧存有想当侠客的念头,但又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机缘巧合下,他见到了前来台州访友的秦子真。
当时他去酒馆想要借酒消愁,然而不知为何,那天晚上跑来买醉的人尤其多,小小的酒馆除了秦子真那一桌之外,就没有空的位置。
店小二无奈,便与秦子真商议着能不能与白勇同桌。
秦子真欣然应允,眉目含笑,温和道:“独自饮酒委实寂寞,兄台来的正好。”
那时的秦子真也不过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一身玄衣却不觉他冷漠,反而如同徐徐吹拂的春风,令人见之心安。
他的腰间别着两把长剑,剑鞘一黑一白,纹路并在一起就是朵并蒂莲,看着极是别致。
白勇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听说过这种样式的剑鞘,但他向来不太在意江湖上的传言,大多听过就忘,所以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只知道秦子真应当会是个颇有名气的剑客。
两人起初只是闲聊,后来酒过三巡,白勇心里不甘,便有的没的说了一通。
他记得酒劲上来,自己还丢脸地在酒馆里喊着要扬名江湖。
秦子真不见酒意,轻饮杯中浊酒,安静地听着,也不笑他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