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哪里么?”
伙计摇头道:“不曾提过。但是瞧着不太高兴。”
不太高兴?
沈嘉禾觉得季连安不是去问诊,就是去李曼吟那边了。
一边是赚钱,一边是见喜欢的人,哪边都该高兴才是。
沈嘉禾想了一下,问道:“在季神医离开之前,收到过什么信件么?”
“有。”伙计答道,“两封。”
沈嘉禾问道:“谁送的?”
伙计老实道:“那小的便不清楚了。”
顿了顿,他跑到里面去翻了翻,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跑了过来,道:“季神医看完这封信挺生气的,就把这张信扔在地上。我没敢随便处理,就先放着了。”
沈嘉禾接过信,认真铺平,辨着上面的字迹,慢慢念道:“好自为之。”
第三十九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雨势又急又快,不多时便浸湿了青石板路。
沈嘉禾躲在屋檐下,半倚在墙壁上,安静地看着商贩们因为这场急雨而匆忙归家的景象。
……以及,他们看到了沈嘉禾,都习惯性往她手里塞东西的场景。
虽然沈嘉禾百般拒绝,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热情,沉默地看着脚边那半筐瓜果蔬菜。
“天玑峰上没人,晚上要住客栈,这些该怎么处理才好?”
总不能拉到八方庄,跟人家说这是见面礼吧。
沈嘉禾揉着眉心,觉得有的时候人缘太好也是一种困扰。
雨滴顺着房檐滚落到地面,砸出浅浅的水花。
街市转眼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人低着头,匆匆忙忙赶路。
沈嘉禾出神地看着,有些担心般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少侠有没有找到客栈。”
就算没找到也好,最起码别迷路到空旷的郊外。
城里好歹还能有个屋檐为他遮一遮。
不过说起来,一般人也不会迷路到郊外去吧。
沈嘉禾漫无目的地想到此处,忽然回忆起秦如一误打误撞找到私牢的场景。
沈嘉禾:“……”
不,是少侠的话,有可能。
沈嘉禾偏过头,望了望不见行人的长路。
她满是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比起少侠,我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那个同她一样重生,还雇佣杀手来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而那些杀手如今又在何处?
沈嘉禾没有亲眼见到那幅画,无法明确断定那一定是她。
但凭着王婶的描述,还有那群杀手用画和她对比时,无意间说的话,都能让她的猜测更加可信。虽然她对此一点都不开心。
既然画中是她身为皇后时期的模样,那七皇子便可以排除在外。
毕竟七皇子早在迟辕登基之前便死掉了。
迟辕登基之后还存活在世的皇子也可以排除。
沈嘉禾和他们远无仇,近无怨的,也没从沈丞相那里听说过哪个皇子有夺嫡的心思。
如果他们能有铲除掉沈嘉禾的狠心,前世也不至于扶不上墙,当个软弱的草包王爷。
说实话,沈嘉禾这一世不是没动过把迟辕从皇位上扯下来的念头。
偶尔回想起过去,心生不甘时,难免会有些这样的想法。
然而扯下来之后扶谁才好?
七皇子刚愎自用,性情狠戾,若登基称皇,势必是个暴君。
而四皇子是个病秧子,在迟辕登基不久之后,便被一场大病带走,都没熬过一个冬天。
二皇子喜欢花天酒地,不学无术,若是扶得上去,也就没五皇子嚣张的事了。
八皇子倒还好,不算出挑也不算平庸,与七皇子亲近,所以连带着对沈家也有些敌视。政见与沈丞相相悖,所以就算由她劝说,她爹也绝对不会扶持八皇子。
剩下那些,不是目光浅显,就是年龄还小,连是非都分辨不明,又如何能治国。
结果兜了一圈,最合适的也就是迟辕了。
迟辕的皇位夺得并不算光彩,他本身也有着遭人诟病的缺陷。
所以为了避免那些闲言碎语,他一直对外树立着贤皇的形象。
礼贤下士,减免赋税,整治贪吏。
哪怕这是门面功夫,也是对央国的百姓有益。
沈嘉禾就算重生之后另选了条路,但仍是央国的子民。
她见过大批的灾民涌进城中,为半块馒头而争抢得头破血流的场景。
也见过在迟辕的政策下,这种状况在一点一点的变好。
迟辕做人肯定是有缺陷的,又爱党同伐异,但于治国来讲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迟辕做不做皇帝,不是单凭个人恩怨就能决定的,她总要考虑到未来会如何发展,央国会变得如何,这么做会有什么风险。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沈家依旧如同前世那般暗地支持着九皇子。
但迟辕休想再利用她来做些什么。
她只要避开迟辕,离他远些,什么复仇不复仇的,这样就好。
与其考虑复仇的事,还不如和秦如一多聊聊天,那样还能让她开心些。
至于沈家的未来,沈嘉禾也规划好了退路。
沈丞相前世为官最错的一步,就是在朝中因为党争而混乱的时刻抽身而出,沈家又后继无人,没了之前的权势。
迟辕觉得他无端被削去了右臂,以他的性情,自然是恼怒的,心中更是存了打压沈家的念头。
沈丞相总以为自己会在七老八十的时候乞骸骨。
所以对于沈家后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