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缩了回去。
沈嘉禾挑了挑眉,加重语气道:“书铺老板说,这本书的价格要炒高,寻常人可是要等到明年冬日才能看到呢。你不想看么?”
书琴仰起头,闭了闭眼,悲愤道:“嘤!想!小姐你说啥我听啥!”
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忠诚的小兰花粉,居然要面对这种抉择,心里真是好苦啊。
书琴回想起自己一时冲动居然就这么踏上了她家小姐的贼船,不由哀叹道:“小姐啊,船我是上了,原因就不问了。但你总得给我个底,你要装病到什么时候呀?要不然我总觉得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沈嘉禾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正想要答,却忽然见一白鸽自天边飞来,扑闪着翅膀落到了院中的石桌上。它微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沈嘉禾,又瞧了瞧书琴,“咕咕”叫了起来。
沈嘉禾走过去,将鸽子放回到鸽笼中,拍了拍手,道:“差不多就是今日了,你准备准备,去迎客吧。”
书琴一愣,问道:“迎客?老爷这阵子关门谢客,没听说有人要来啊。迎谁呀?”
沈嘉禾慢悠悠地回到屋子里,将披风卸下挂好,回她道:“阎王愁。”
书琴更是茫然,“那是谁?名字好浮夸啊……”
沈嘉禾笑了起来,催促道:“好了,别问了,你就去望望风。见到我爹带着一个人往我这边来,你就过来通知我一下。”
书琴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乖乖应了下来。
沈嘉禾穿着里衣,坐在暖炉边烤了烤火,才缩回被窝里,装出一副浑身乏力的模样。
过了片刻,就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书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喘着气道:“来,来了。”
沈嘉禾点点头,低声问她,“走到哪里了?”
书琴走进来,关上房门,调匀了气息,才道:“走过花园了,怕是快要到了。”
沈嘉禾闻言,手背抵在额头上,气若悬丝,柔柔弱弱地说道:“书琴,我头疼。”
书琴:“……”
小姐你入戏也太快了点。
沈嘉禾算好了时间,摆了摆手。
书琴心领神会地拿起桌上放置的空碗,低着头向外走去。
还未等书琴走出这个院子,沈嘉禾就听到沈丞相压低着声音,轻声问道:“药都吃了?小姐可好些了么?”
书琴叹了口气道:“药是都吃了,可小姐她……唉,丞相您还是去看看吧。”
沈嘉禾听到脚步声,连忙闭起了眼,装作刚刚入眠却不太/安稳的模样。
她听到有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清朗地说道:“这便是沈小姐了?”
沈丞相道:“正是小女。半个月前忽然得了一场怪病,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不得已,才来求助神医,望季神医能帮帮小女。”
季连安随意道:“无妨无妨,医者父母心。只是我治病向来有个毛病,这屋子里除了病人,留不得其他人。丞相不如在大厅等等,我若有了结果,自会禀告。”
沈丞相沉默了一会,长叹道:“如此,便麻烦你了。”
沈嘉禾听出沈丞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想到他平日里要操劳朝政,如今还要为她而忙前忙后,心中不由泛上几分愧疚与酸楚。
然而世间之事难以两全。
她想要走江湖路,注定是要惹他们伤心的。
沈嘉禾这一点自怜自哀的情绪还没泛起来,就听季连安放下药箱,懒洋洋地说道:“你要想装睡就别想那么多。表情变来变去的,是要进戏班子学变脸呐?”
沈嘉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嫌呢……”
季连安着了一身灰袍,半白的长发被随意束起,有几分不修边幅。
沈嘉禾瞧了瞧他,觉得他面目虽是年轻了许多,但行为作风还是同前世一般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神医。
“还有力气讨厌我,看来是没什么病。”
季连安拖过一个木椅施施然坐了下来,随手搭在沈嘉禾的右腕上,“脉象平和,不浮不沉,你怕是比我还要健康。”
他收了手,身体向后一靠,懒散地说道:“说吧,你这丫头大费周章引我过来,是有什么目的?”
第六章
沈嘉禾裹着被子坐起来,缓缓道:“我要拜你为……”
季连安背起药箱便向外走,“不收徒,再见。”
然而推开房门,他又转了回来,皱着眉头,看满是无动于衷的沈嘉禾,一脸不高兴道:“你怎么不拦我?这么快就放弃了?”
沈嘉禾裹紧了被子,道:“外面冷,懒得动。”
季连安:“……”
沈嘉禾又吩咐道:“把门关上,在那张椅子上坐好,桌上有茶。我们谈一谈。”
季连安垂下眸子思量了片刻,缓步关上房门,又依照她的指示悠然坐在木椅上,一手打开茶壶的盖子,向里瞧了瞧,道:“我从不喝绿茶。”
沈嘉禾淡然,“哦,那你渴着吧。”
季连安:“……”
到底是谁要当谁的徒弟?为什么态度这么嚣张啊!
季连安这个人,沈嘉禾前世是打过交道的,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他相貌平平,顶多算是清秀。人虽不过而立,头发却已是白了大半。
说起话来偏爱带上几分嘲讽,再加上性子古怪,反复无常,身为医者又没什么慈悲之心,全然凭靠喜好行事。唯一能看得过眼的,也就只有他的医术了。
赞誉他的人唤他阎王愁,是说他的医术出神入化,能将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