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大步过去一把掀开了黑布。
黑布高高扬起,下面的那双杏眼空洞呆滞,再没了之前的j-i,ng神。
刘衍静的头侧着,血液正从她的嘴角滑落。
谢迪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心里的怒火不住地上涌,不止因为刘衍静的死,因为这个游戏,更是因为他自己的无能。
从进了这个游戏,甚至从第一个游戏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迷宫里的小白鼠一样,被逼着不停往前跑,却根本看不到尽头。
而那个把他们放进迷宫的人,却以看着他们一头雾水地走进死局,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为乐。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救不了刘衍静,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和沈年离开这个该死的游戏。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拔掉刘衍静身上的利刃——这些利刃陷进了桌子里,他还拔的费力无比。
他把刘衍静从箱子里抱了出来,放在了一间空房子里,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的怒火才烧无可烧得暗淡下来。
他得带沈年出去。
可他现在不止不知道沈年在这个游戏里到底为什么搞成这样,甚至连要如何活过这个游戏都没有头绪。
早上他和沈年说了他前几天那个他扛着人在走廊上的奇异梦境,沈年抱着他,一下下的搓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游戏里,沈年身上的限制比他们每个人都多,而这个原因很可能与沈年以前和他提的那个“不能说的规则”有关。
沈年知道的东西诡异的多,每一个游戏里都是,甚至包括在这个游戏里,他都通过在手心写字的方式告诉了他一条奇怪的“规则”,但他在这个游戏里,仅仅在他手上写下了这一条规则,其他关键的分析一句话他都没有多说,哪怕他都把疑问抛到了他的面前,他都依旧沉默不语。
他不觉得这是沈年愿意的,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或者说有什么规则限制了沈年“说话”,甚至他现在整天都处于沉睡状态也可能与此有关。
沈年的状态太被动了,必须得由他想办法带他离开游戏。
谢迪离开了刘衍静所在的屋子,背着沈年下楼——又是晚饭时间。
他心不在焉地塞着面包,强迫自己去重新思考来这里后的一切。
对了,那个小孩。
谢迪忙问尹川和闫恒,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拽他衣服的小孩。
他这一问才发现,尹川和闫恒当时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他突然转过了身愣在了那里。
有秦漫的前车之鉴,谢迪得到这个回答也没有太慌,他还问了下尹川这两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过有小孩在楼上跑动。
尹川神色微妙地摇了摇头。
谢迪道了谢,也没多解释,如果这个孩子是只有他能看到,甚至听到也不奇怪,想想秦漫看到的那个,它似乎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还让秦漫觉得它也是一个人而毫无违和感,这么一想他的症状轻多了。
而且今天小孩儿拦他的举动似乎并不像是想害他……
谢迪上二楼的时候扫了一眼,闫恒正站在走廊尽头,推开了他自己的房门。
谢迪的脚步一顿。
阁楼里虽然摆放的东西动,空间又狭小,但是布局其实和楼下的布局是完全相同的。
而他们每个人的屋子都是错开的——他们和尹川的房间在三楼最右侧,其他人的房间在二楼靠左侧。
他昨天恰好没来得及看的就是他自己和尹川房间所对应的两个位置。
他得再上阁楼一趟。
他犹豫再三,还是把沈年留在了房间里,相比跟他一起去那个有鬼的阁楼里打转,沈年睡在房间里反而能安全点。
时间太晚,谢迪不敢在阁楼里多待,好在他很快就自己房间对应的那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他要东西。
那是一张卡片,被一个木偶拿在手中,夹在一众玩具间分外显眼。
卡片做的很j-i,ng致,四周是一圈金色雕花,黑色背景上写了两行白字。
捡了我的球,
就做我下一个球吧 (*/w\*)
“……”最后的颜表情是什么鬼。
无语之外,谢迪一下就确定了这是他要找的东西——这和沈年跟他说的那两句话几乎完全重合。
如果他没猜错,这就是他的死亡条件,所以沈年才会那么费劲地一定要告诉他。
谢迪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个皮球正孤零零地躺在他的门口。
谢迪只扫了那个球一眼,便全当没看见那个球,直接越了过去。
在手将要触到门把的一瞬间,谢迪顿住了。
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声音的源头赫然是本应在昏睡的沈年。
他声音不大,谢迪只隐约听到了个两个短句。
“我不能说。”
“他也知道。”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明明很正常却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声。
谢迪慌忙摁住门把手推开了门。
沈年依旧在睡着,门内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