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我们这才来多久,你的事不说,博儿就遭了那么大的难,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着苦,也不知道王家的人给他们饭吃了没……”沈老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用想我都知道珠儿过得有多苦,不让她跟我们回苏州,你还想她继续在京城里受苦不成。”
沈老爹一时哑言,看了女儿一眼,这几天着急找人,她脸色比起以往差了不少,连下巴都尖了,可他又不是不记得前几天她的模样,精神气看着就好的没话说,总不能因为出了明博的事,就把她硬捞回苏州吧。
“当时不是你劝着我让女儿嫁到这来,现在主意说变就变,你让我怎么面对女婿。”
沈老娘也就是埋怨一下,要明珠真有了和离的心,她又觉得心里不安稳了,虽然再嫁女不是没有,但毕竟是不光彩的,找的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哪舍得让女儿受那苦。
“爹娘别争了,王家对苏重有所忌惮,明博和画姐儿自然是安全的,既然明博的安全已经确定了,你们就回屋好好睡一觉吧。”
人一天不回家,他们哪里休息的了,明珠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劝道。
沈老娘却是注意到明珠叫女婿的全名,怕她是因为她刚刚的气话生了别的心思:“珠儿,娘刚刚是乱说的,你可别因为娘的话跟姑爷生了间隙,怎么能直接叫姑爷的全名。”
明珠怔了怔,她也是不知道叫什么了,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称苏重“爷”吧,本来叫“爷”只是她为了拉远跟苏重的距离,摆清两人的位置才那么叫的。
一般感情好的夫妻,哪会对着自家人叫老公也叫尊称的。苏重逼她叫过他几次相公,她觉得歪腻不顺嘴,就还是叫爷,苏重也一直叫她夫人,两人都是半斤八两。
“刚刚说顺嘴了。”
“以后可得注意了,这让人听到的可不好。”
把二老劝回了屋子休息,明珠又马不停蹄的回了苏府。
苏重已经回府了,坐在榻上半寐,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
明珠见状,说:“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没想到还是吵到了你。”
“本就睡得不深。岳父岳母哪儿还好吗?等会我也过去一趟。”
“你腿脚不舒服,就别废那个神了,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会。”
苏重颔首:“你陪我。”
看到苏重困顿的样子,明珠本来还有事做,也只能点了点头。
“刚刚碰到平妈妈,身边的丫头出问题了?”
明珠懒洋洋地“嗯”一下,几天没休息好,苏重躺到床上还是一脸精神,她倒是有些困得睁不开眼。
“若是审不出来,就交给我。”
“嗯。”正好有由头把玫姐儿的事跟他说了。
“睡吧。”苏重见她的样子,也不在多说,手掌在她的身上轻拍。
……
明珠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了她一个人,打了一个哈欠:“爷呢?”
一旁守着的春景:“老爷去平妈妈那儿了。”
苏重去平妈妈哪里做什么?明珠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睡前说的审问的事,伸了一个懒腰:“在什么位置我也过去一趟。”
“太太这一睡就是三个时辰,还是先吃些粥再去吧?”
她竟然睡了六个小时,怎么感觉像是才眯了一会眼似的,不过也是从沈府回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现在天上的星星都挂了一溜串。
“等会再吃。”
换了衣服出门,正好碰到了返回的平妈妈:“那丫头都招了,老爷现在去了二姑娘那儿。”
看来这衣服白换了,既然是父女俩说话她就不好掺和了,春景把粥摆到了桌前,明珠吃了几口就道:“丁香是怎么一回事?”
“审问的时候老爷是避着我的,那丫头后面脱出来的时候就剩了一口气,听着应该是因为王家人抓了她的情郎威胁她,她就帮着瞒住了王家跟二姑娘接触的消息。”
“这种事告诉太太让太太处理不就是了,竟然还叛主了。”
“说不定王家还许诺了她的其他的事情,比如给她一笔钱,让她跟她的情郎远走高飞。”明珠笑了一声,“丁香似乎十七岁还未到,都知道为了情郎叛主了,你这丫头都快二十了,连个情郎都还没有。”
春景脸色涨红:“正正经经的说着话,太太怎么突然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春景就是心急,也得迟点再找。”出了丁香这事,平妈妈就觉得顶替了春芽和春夏差事的两个新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好,就怕再出了丁香的事。
“妈妈这是说什么呢!没影的事就说我着急了。”春景跳脚,想跑又觉得不稳重,便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
明珠见状也没有继续开她玩笑,处理了一些府中的杂事,就见苏重回了。
见他面色不好,明珠上前帮他挂了外衣,本来还以为亲爹出马,什么事都能解决了,看样子似乎没解决好。
“玫姐儿还在犟?”
沉默了片刻,见苏重并指揉了揉头:“过些日子把她跟琅哥儿送到庄子上。”
明珠愣了愣,把人送到庄子上,就跟把人打入冷宫了差不多,玫姐儿和琅哥儿是他的嫡子女,他倒是舍得。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不介意当个恶毒继母,但这也太突然了。”能让老公把自个的嫡子女送到庄子上,她也算的上继母界的楷模了。
“玫姐儿误会了一些事,我又告诉她一些实话。”苏重抬头凝视明珠,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一丝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