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看他专注弄发型。自从他17岁发奋减肥疯狂锻炼,又学会穿衣打扮以后,外型大变跟重新投胎似的。
譬如当下,即便身穿普通的棉质睡衣,依旧从头到尾散发着风-骚的气息。
我失神地凝望他,心想要是当初没噱他吃黑暗料理胖成猪头,会不会比现在还帅气逼人。
凌绪发现我在看他,猛地弯下腰凑到我面前,距离近到我俩的鼻头都快贴在一起。
我不敢看他黑亮的眼睛,下意识盯着他的鼻子,差点没把自己看成斗鸡眼。
谁都没有说话,这种姿势保持了整整十数秒,我甚至怀疑自己该不该噘嘴按照狗血剧的情节发生点什么接触。
结果他神色一转,换上招牌的贱人语气:“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拉|屎了。”
我沉默着转身走出卫生间,甩上门的瞬间悲痛地闭上眼无语凝噎。
真恨不得狠狠地给刚才发痴的自己两耳刮子!
吃完早饭,我们便驱车开前往片场。今天要拍摄两场重要的戏,会清场,不必担心有狗仔偷拍。所以我没有让公司派人来接,直接坐上凌绪的车子同行。
哪知我俩还在就早晨的牛奶是脱脂还是全脂争执,边闹边下车时,恰好遇上迎面而来的陈靖言。刹那间,六目相对,二脸懵逼,吓得我跟凌绪同时打了个嗝。
“叔叔。”
我跟着凌绪低声唤了句。
陈靖言尽管365天里有360天都是性冷淡的模样,但还是能看得出此刻的他表情相当奇妙。
“你们今天一起来的?”他松了松领带,踱步而来。
凌绪点头应答,一派低眉顺眼的乖巧。不管平时有多口出狂言,在陈靖言面前,他总是怂得跟狗一样。当然我也不例外。
“昨天我去找她吃饭,太晚了就睡那里了。”
“哦。”陈靖言了然地点点头,“那套房子也住了挺久,大小觉得还好么。你们如果嫌小,不如换套大的。”
我眼皮一跳,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凌绪这个傻子上了当,认真思索回答:“是哦,房间和浴室确实有点挤。那过段时间去看看新房子好了,陈幸你觉得呢?”
我崩溃地移开视线,差点给他跪下了。
陈靖言听罢,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扫了我们一遍又一遍,等我面颊滚烫不用上妆就自带腮红,他才微笑着往摄影棚走去。
凌绪还转过头纳闷地问我是不是车库太闷为什么脸这么红,我羞愤地把他一个劲往前推叫他不要烦。然后成功听见前面传来的陈靖言的轻笑声。
“他今天吃错药啦,这么开心。”凌绪这人脑回路和平常人不一样,关键时刻总看不清状况,还非要在我耳边吐槽。
拉倒吧,该吃药的人是你。
我心力交瘁地朝他比了个中指,快步超越他俩赶往拍摄场地。
沈余安早早就到了,她一清早和男二有戏。去化妆间的路上,我匆匆往一号棚里瞥了眼,里面正在上演疑似两人就感情问题谈心的戏码。
想到稍后和她有对手戏,我不禁紧张起来。今天的进度该是顾宁约陆溪到家里看电影,大谈人生观爱情观,发现两人思维想法很贴合。由此顾宁发现自己对王暮琛的感情越来越淡,依赖和内疚共存,导致晚上两人亲热时无法集中精神,被王暮琛看出端倪。
也就是说,今天我除了跟沈余安培养感情,又要跟江易文滚床单,还是在有陈靖言的情况下。
哇,多么富有挑战性!刺激得我都快哭了!
“你知道吗,今天陈靖言来探班了诶。还给剧组订了望江阁的午餐,真是大手笔哦。”化妆师小宜一边帮我上妆一边跟助手聊天。
“是吗是吗?我还从来没见过他真人呢,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超级帅的成熟系!没想到他这么忙的人都抽空来看沈小姐,真是爱得深沉。”
听到这话时,我正禁不住早起张着嘴打哈欠,一声长叹适时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小宜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给助手使眼色强行换话题。
我这才记起自己的陈靖言前女友的身份,无奈地朝小宜笑笑表示无碍,而后干脆认真看起剧本不管别人说什么。
这是顾宁和陆溪第六次见面,她前天特地在书店等了一下午才约到陆溪回家吃午饭看电影。而陆溪只当她是合得来的朋友,没有多余的想法。这种止步不前的关系,让顾宁遗憾又庆幸。对于此刻的她而言,对同性逐渐产生好感,还不是一件能够坦然面对的事情。
所以她一直在摸索。试探自己,试探陆溪。
温暖的房间内,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飘窗前的白色纱幔投在暗红色木质地板上,光束延伸到两个女人随意坐在羊毛地毯上的脚边。
空气中有肉眼能够看见的金色微尘,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除了电视机里传来的声响,便是安宁有序的呼吸声。
墙壁上60寸液晶屏里播放着两人共同喜爱的电影。摇晃的光线,殖民地风格的建筑,艳丽俗雅的花朵,还有两位主角截然不同又有所纠缠的生活。
顾宁选择这部电影是有私心的。在她心里,她和陆溪就像电影里两个主角,一个甜美和善,一个内敛娴静。她希望陆溪能从电影里感应到现实,哪怕分毫,只要是关于她们的就好。
可惜陆溪没有给出任何理想中的回应,只是专注地观看,随着悠扬的背景乐,不自觉放慢呼吸。
这部电影顾宁已经看过多遍,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