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莫名感觉到心头一跳,胸腔里有些燥热,“你……你喝酒了?”
“嗯,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赫子雯格格一笑,好像被自己逗笑了似的。
陆准被这笑声烫了一下,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周围,起身往卧室走,声音不觉有些低哑,“你在老家吗?一个人吗?”
“没有,我在北京啊。除了我自己,还有谁呀。”赫子雯叹息一声,揉着额头,有些晕眩,歪歪扭扭的费力爬到床上,靠在那不停地喘气。
陆准锁上卧室的门,单手解开衬衫的领口,像浴室走去。
赫子雯有一阵觉得电话里出奇的安静,而后传来隐隐的水声。她看了看屏幕确定没有挂断,然后忽然想起来,“陆准,不是说不见面了吗?你干嘛给我打电话?”
陆准低沉的应了一声,“就是因为你说不能见面,所以只好给你打电话。”
“哼,”赫子雯娇嗔一声,嘟囔道:“真够不讲理的。”
陆准仿佛离听筒很近,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赫子雯的耳蜗,让她觉得有些过于亲昵了。
“你怎么不说话?”
“陆大总裁,你生气了吗?”
“如果生气,一定把这个机会给我,我比你有资格生气。”
赫子雯絮絮叨叨念了半天,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挂了……”
“别挂。”陆准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祈求。
“哎呀,”赫子雯很无奈似得,嘟嘟囔囔的抱怨,“跟你打电话你又不专心,要挂了睡觉你还不让我睡,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怪得不人家叫你陆老虎,我看你是陆魔王……”
耳边有了水声,赫子雯忽然有一丝清明,“你在洗澡吗?怎么还不挂电话?”
“嗯,手机防水,不怕。”
赫子雯醉醺醺的,傻笑了一声,“哦,真厉害,手机都是防水的,我的要是防水我以后就把它放水盆里养着。等到冬天,看看它会不会被冻坏……”
陆准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慵懒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赫子雯“嗯”了一声,蹦了一个字,“困。”
陆准低声笑了笑,“不准睡。”
“哼。”赫子雯睁不开眼,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陆准顿了三秒,说出心底的念头,“我想你。”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太快太自然。以至于陆准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吸引自己。
“嗯?”赫子雯微微有些疑问,好似听到了什么,但是大脑昏沉的可怕,好似声音太远,缥缈而来,都是不真切的。
“我想……见你。”陆准揉着眉心,自责。
赫子雯实在撑不住了,仅有的半分意识,勉力出声,“不……困……挂……”
“别挂,”陆准不满,“你说了这么久把你的话都说完了,我还没说呢。”
“嗯。”赫子雯拉拽了被子,把手机放在枕边,无意识的应着。
“雯雯,新年快乐。”
“嗯。”
“……”
“……”
“你要睡了吗?”
“嗯。”这一声带着极度的不满,好似陆准扰了她的美梦似得。
陆准问:“新年有什么愿望吗?”
“嗯……”
陆准再问:“和我有关吗?”
“嗯……”
陆准轻笑一声,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道:“你是小猪吗?”
“……”
“是吗?”
“嗯……”
陆准薄唇微抿,惬意的倚在床头,“小傻瓜。”
赫子雯没了声音,“……”
“睡着了?”陆准检查了一下通讯状态,显示一切良好。
“……”
“你听着,我也有一个新年愿望。”
“……”
陆准说:“希望你能梦到我,像我常常梦到你一样。”
“……”
听筒传来绵长的呼吸,陆准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他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将通话调成外放,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度过2017年的第一个夜晚。
赫子雯第二天早上醒来,习惯性的按了一下手机看时间。结果一按亮屏幕,竟然是八个多小时的通话时长。她看着显示怔了一秒,立刻凑过去听。但是手机实在不行了,它撑了一夜仿佛只为了让她看一眼,然后立刻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赫子雯跳下床,宿醉的原因脚步有些蹒跚。顾不得穿鞋,赤着脚慌乱的从抽屉里翻出充电器充电,然后一直按着开机键等着手机恢复过来。在那短短的一瞬,她觉得血液有些凝固。
昨晚的年夜饭没来得撤下去,一瓶500的二锅头已经告罄。她想,她忘得一塌糊涂是有理由的。冒着北京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推开了窗,她渴望能想起一点什么。
冷风驱散了屋子里浓重的酒味,她却只想起自己一时冲动给陆准发了条拜年短信,随后接到了他的电话。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很久的话,对方却一直沉默着。可是后来为什么不挂断呢?是他睡着了?他忘记了?还是……自己蛮横任性的不许他挂呢?
赫子雯抵着镜子察看了自己的眼睛,虽然略有些浮肿,但应该是因为酒醉,没有哭过。万幸,赫子雯想,就算她昨晚真的蛮横任性的哀求他什么,好歹没有哭得要死要活,不算太丢脸。
陆家有客,大年初一,各路亲戚都来拜陆财神,暗暗祈求自己所求的事都能成。陆准貌似心情不错,虽然一贯冷淡,好歹没有给他们难听的话。想是公务繁忙,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