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事因为朝堂的反对之声并未成功,但他却因此深得高纬和陆令萱的心意,还被他们称为“国师”、“国宝”,自此加官进爵,权倾朝野。
不过,齐国的胡汉对抗势力较之周国,十分明显。
祖珽这样的汉臣又怎可能得势的同时不被嫉恨?
齐国多数人因为碍于其地位和高纬对他的信赖不敢多言,但斛律光不一样,他在齐国的地位,莫说是祖珽,应该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甚至难以撼动的。
正是他这样的身份,所以他见到祖珽就骂他是使国家多事、贪得无厌的小人!还对自己的部下说军事兵马的处理,尚书令赵彦深还常常和他们一起商量讨论。祖珽这个瞎子掌管机密以来,完全不和他们说,真让人担心会误了国家的大事!
二人不和的传闻也渐渐风起。
听说斛律光常在朝堂垂帘而坐,有一次,祖珽不知,乘马无意经过其前,斛律光当即便怒斥他这瞎眼的小人,怎么敢如此狂妄!
后来祖珽在门下省,说话声调既高又慢,正巧斛律光经过那里,听到他说话的腔调,又大怒地训斥,骂他们这些汉臣说话拐弯抹角,不够痛快。
祖珽为此私下贿赂斛律光的奴仆询问原因,结果听闻斛律光自从他掌权后便每天夜里手抱双膝叹气说:“瞎子入朝,国家必毁。”
而此事不知为何流传到了坊间,使得百姓们也偶有讨论。
祖珽虽是才子,但却心胸狭隘,此事早已让他怀恨在心,恨不得除掉斛律光。
但因着斛律氏在齐国的地位,他也一时无法撼动。
他缺的是一个足以让高纬下定决心的理由,而对于周国,他们缺少一个机会。
如今,这理由和机会…
宇文邕嘴角弧度更深,这似乎是天助周国!
“邕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宇文邕忙收敛了心神,瞥了一眼消失在烛火中的信件,才看向门口。
尘落一身鹅黄的轻盈广袖,站在门口,青丝飘逸,竟是说不出的妩媚。
她朱唇轻启:“你忙完了吗?我备好午膳,等着你都不来,所以过来看看,外面的侍卫没拦我,所以我就进来了。原来你不是在干正事,而是在屋里发呆?”
宇文邕笑着卷她入怀,低头看着她白崭的脸庞:“夫人今日似乎有些特别?”
尘落被他突来的动作弄得有一瞬的怔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面色微红,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和额头:“我脸上有东西吗?”
宇文邕按住她的手,低头吻住她。
尘落感到莫名,正想推他,他却已经松开了她。
“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她挠了挠头,想起来是要找他用膳,才又回到刚刚的话题,“我都饿了…你难道不饿吗?”
“有你在就饱了。”他笑得无害。
“额…”尘落顿觉汗颜,不过还是镇定道,“今天我可是缠着舞依很久,才学会做的糕点,你都不想尝尝我第一次的手艺?”
“我夫人什么时候会自己下厨了?”宇文邕抬手轻刮她的鼻子,深凝着她,“那一会儿要好好尝尝,看看能不能吃。”
“不许笑话我,我尝了味道,还不错的说。你要是笑话我,我就不给你吃了!”尘落嘟囔着。
“好了,不逗你,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用膳吧。”宇文邕揽过她,向外走去。
尘落点了点头,任他拦着,说笑着出了麟趾殿。
门关上的一瞬间,风吹散了烛火中的粉尘。
一切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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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至,夏过秋来。
转眼,延宗已经在兰陵郡住了三月有余。
闲来无事,他每日早起出去骑马狩猎,到中午才回来。
看着长恭渐渐好起来,他也安了心。
只是长恭依旧窝在府里,称病避世,不肯出去。
对此,他有些烦闷。
他虽然曾在众兄弟面前逞强说四哥不是大丈夫,可是他心里知道,四哥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