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鸾认为此事蹊跷,又与他言兰陵王兄是宗室之人,一直以来颇有威望,两军对垒,一直不见争斗,万一是他与陈朝串通,便是大麻烦。
他不敢轻视,忙令人征召他回京。
可很快,前线又传来兰陵王兄在淮河岸边打了胜仗的消息,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那肱这么一说,倒让他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这些年,兰陵王兄虽然故意推脱兵权,却依旧在军中威望甚高。
而且事情的时间似乎都很巧合,这一次也是他刚一回来,陈军就进了和、合二州…
莫不是他真的要造反?!
淮安姐姐出嫁前请他善待自己的兄弟,他确实想要好好待他们,这些年给他们的升迁也不少,但若是兰陵王兄真有反心…
而且淮安姐姐现在身在周国,周主是他的丈夫,她又怎么可能不帮自己的丈夫来帮他这个堂弟…
若是她再与兰陵王兄勾结…
这么说来,前段使臣来好像还给这几个堂兄带了她的家书…
高纬思绪纷乱。
“陛下,兰陵王不可留!”穆提婆在一旁坚定道,“陛下忘了吗?兰陵王殿下曾在陛下面前将国事说成是自己的家事,军中还时常齐奏《兰陵王入阵曲》,声势浩大,此心昭昭啊!”
高纬心里一颤,那些早已埋在心底的恐惧又一次生根发芽…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韩长鸾上前道。
“快说。”高纬催促着。
“琅琊王屯兵千秋门的时候,臣曾看到广宁王和安德王策马路过,那日,兰陵王尚在战场,可若那时他在京中…”韩长鸾顿在了那里。
高纬紧了紧拳头,似是下定决心。
广宁王兄和安德王兄手无兵权,一个看起来文弱,一个看起来滑稽,留下他们也难成什么,但兰陵王兄你…休要怪我!
*******************************************
兰陵王府,长恭静静站在院中望着天空。
群星璀璨朦胧,唯有那颗荧惑比往日更加耀眼。
他轻眯着眼,思绪似乎又飘到了遥远的疆场。
此时他别无所求,只希望前方的战事能一切顺利…
郑氏一身单衣走了出来,望着院中高挑清瘦的背影,淡淡开口道:“殿下,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长恭回过头来,边解下身上的披风,边朝她走来。
他将她裹住,扶着她向屋里而去:“你先睡吧,不知为何,总有些睡不着。”
“那我陪着殿下好了。”郑氏靠在他怀里,“既然睡不着,不如我陪殿下聊聊天?”
长恭温柔一笑,扶她进屋坐下,自己也在她边上落座:“好,爱妃说明日有事要说给我听,不如现在说来听听?”
郑氏闻言脸上又染上了些红晕,她只是想趁着明日他进宫的时候去确认下再告诉他…
这几日她食欲不振,总觉得恶心,还喜欢吃酸的,但是因为一直在寺里,又因他的未归担忧,所以来不及细想这些症状。
今日看到他回来,她一下子便安了心,回想这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只是她还没有找大夫来看过,万一不是…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郑氏的思考。
屋里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外。
“有何事?”长恭问道。
“殿下,西阳王(徐之范)带了很多兵将王府围住了…”门外是侍从有些慌乱的声音。
“什么?!”长恭锁了眉头,站起身来。
郑氏一惊,拉住他的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