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如寒冰般一点点刺入她的心…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朕的命令?带她回去!”宇文邕又看向周围的侍卫,说完便调转了马头。
女子突然眼中一凌,强撑着夺过冲上来侍卫的兵器,毫不留情地割开他的脖子。
鲜血溢出来,又溅了她一身。
宇文邕闻声,回头见她如此,眼中愤怒更甚:“不要再做这样无为的抵抗!朕说过你逃不掉!”
女子拿着剑一步步走向他。
侍卫们挡在前面,却被她的气势所慑。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竟然要对朕刀剑相向?”宇文邕轻笑一声,“落儿,他在你心里比朕都重要了?”
“他挺身护我,便是我该珍惜的…在我心里,你是什么位置你自己清楚!既然你已不信我,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我说过,我不想与你为敌…可为什么你要一步步逼我…”尘落平静地说完,紧紧了手中的剑,“放我走!”
“不可能!”宇文邕厉声道,眸色染上了猩红。
“皇兄息怒,让臣弟去劝劝嫂嫂吧?”宇文招打起了圆场。
“现在谁都劝不动她!”宇文邕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始终落在前方女子的身上,一字一顿道,“拿下!”
侍卫们蜂拥而上,尘落也顺势挥起了剑,虽然有伤在身,但此刻或许是想要离开的意志太强烈,她身手敏捷,穿梭在人群中,很快便夺了一个侍卫的马,翻身而上,突出重围,向山上跑去。
“追!”宇文邕话音未落便已经策马而出。
“皇兄,这里路难行,皇兄身体刚刚康复,不易颠簸,还是臣弟去吧。”宇文招边追边请命道。
宇文邕哪里听得进去此话,此时眼中都是那跌跌撞撞逃跑的女人。
行出不远,因为山路变得陡峭,尘落跌下了马。
背脊着地,前些日子的伤口瞬间裂开,疼得她紧咬牙关。
她勉强爬起来,弃了马匹,踉跄地步行继续上山。
宇文邕等人到此,也不得不舍了马,紧追而上。
尘落的力气在一丝丝消失,但是她始终不肯停下来,即使跑不动了,她还在用剑支撑着自己继续向上爬。
她知道,若此刻停了,她便真的输了,而阿雕也白白为他而死…
可是现实却残忍地告诉了她,她确实无路可逃…
轰轰的水声透过雾气传来,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沿着水声的方向一步步艰难地行着。
宇文邕很快带人追了上来,见一路血迹,知道她足底的伤可能也破了,想来她已经筋疲力尽。
这么想着,他反而放慢了步子,似乎正在欣赏着猎物垂死的挣扎。
“嫂嫂,前面没有路了,你别再跑了,随我们回去吧,你的伤也需要治疗。”宇文招看着女子决然的背影,和满地的血迹,心里生出些怜惜。
尘落站在瀑布边上,剑支在地上,转过身笑道:“治疗?呵!赵王殿下觉得我回去还有命活吗?”
宇文招瞥了一眼皇兄的淡然,又道:“嫂嫂,臣弟曾看着皇兄为你精心布置思齐殿,难道你忘了吗?”
“呵!”尘落抹了一把已经狼狈不堪的脸,看向宇文邕,“陛下,你说那是我们的家,可若我随你回去,那个家是否也变成了囚禁我的牢笼?!…”
宇文邕没有说话,她此刻脸上有伤痕,有汗水,有灰尘,再不见往日的神采。
他抬步向她走来,似乎每走一步都预示着他的胜利,而自己的战利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个主人的靠近。
“过来!”他淡淡道。
尘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宇文邕皱了皱眉。
已经这般绝境,她竟然还是如此倔强。
他提高了嗓音:“过来!别让朕再说第三次!”
尘落颤抖地勾起了唇,嘴角的弧度刺痛了他的眼睛。
见她身后便是瀑布深渊,她却毫无回来之意,他似乎明白了她的决然,声音缓和下来:“落儿,听话!跟我回去,只要你不逃,我不会再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依旧是我的贵妃。”
尘落疯狂地笑出了声:“贵妃?…邕哥哥,你的贵妃就是被你养在笼中的鸟儿吗?即使那鸟儿身份高贵又能如何?回到那里,我便再也无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