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绿中却不协调地漂了几瓣白菊,又让人觉得是深秋之景。
这伤春悲秋的,真是不吉利…
虽这么想着,他还是喝了一小口。
这茶初入口时微苦,但很快就被菊花的甘甜所代替,倒是别有风味。
他看向对面的人,赞道:“果是好茶,夫人如此才艺,难怪能拴住陛下的心。听闻夫人精通乐理,茶艺,书画,棋艺,骑射,着实让我佩服。”
“晋国公过奖,我都只是略通一二,怎么当得起您这样的夸奖。”尘落恭敬道。
“虽说你我都不是汉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会觉得女子能文能武有何不妥。可我还是想好意地提醒夫人一句,太过吸引男人的女人,往往被人称为祸水,太过强大的女人,失势以后多没有太好的下场…”
“多谢晋国公提点,淮安定当谨记。”尘落面上仍保持着笑容,心中却因他的话十分不快。
她广袖一掩,喝尽杯中的茶。
喝完,她放下杯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看向宇文护:“晋国公茶也喝了,屋子也搜了,不知可还满意?”
宇文护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朝着窗口挂着的鸟笼走去。
尘落不明他要做什么,忙起身跟了过去。
宇文护驻足在鸟笼前,有些玩味地看着笼中被困的鹦鹉:“这只鹦鹉倒是漂亮,和夫人一样,总让人眼前一亮。可惜囚于笼中,不能让很多人欣赏到。”
五色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叫了一声。
尘落忙笑道:“晋国公莫怪。”
“晋国公莫怪。”五色鹦鹉道。
宇文护露出讶异的神色,打量起这只鹦鹉。
尘落心中一个激灵,解释道:“这是我兄长封地进贡的圣鸟,能学人言,不过都是简短的句子,可能与我比较熟,所以会学我说话,让晋国公见笑了。”
宇文护哈哈大笑起来:“倒是神奇的畜生,夫人这里还真是藏着好东西!”
尘落对他的用词十分不喜,但却没有说话。
侍卫走过来,对宇文护恭敬道:“禀晋国公,属下在侍女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宇文护接过侍从手中的东西,打开来看了一眼,又笑着递给尘落。
尘落疑惑地接过,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脸色骤变,这是谁写的?
她和邕哥哥吵架的事情怎么会被记录的这么清楚?她每日自言自语的话怎么会被人记下?为什么要写这些?
“夫人有何话可说?看来这宫中却有不干净的东西,莫不是齐国的细作?不过看夫人的表情,似乎也对此事不是很清楚?”宇文护得意道,又对旁边的侍从说,“人可抓到?”
“已经抓到了。”
“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夫人可有兴趣听听?”宇文护语带嘲讽地邀请道。
尘落愣在原地,手却不自觉地有些颤抖,难道纬弟给她的两个侍女是为了刺探周国的事情?
不会的!
纬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祖珽?和士开?陆令萱?是他们吗?可是不对呀……
宇文护没有理会她的愣神,又道:“哦,对了,夫人的主卧也还没有搜,我看也要检查一下才行。难保是不是也会有不该有的东西?”
尘落回过神儿,见侍卫要进屋,喝道:“大胆!谁敢进去!”
“谁敢进去!”五色鹦鹉学道。
“怎么?夫人莫不是心虚?”宇文护调笑着。
“晋国公!”尘落有些生气,“我敬您是陛下的长辈,所以也尊敬您,可今日之事,您如此行事,却是有失长者之风!”
“有失长者之风…”
宇文护皱了皱眉,有些玩味地看着笼中之鸟,眼中闪过杀气。
他又看向愤怒的尘落:“夫人这鸟倒是会学,依我看是个不错的通讯工具,放在这里恐怕不好…”说着他便要抬手去拿鸟笼。
尘落合上手中的东西,上前按住他要碰鹦鹉的手,厉声道:“晋国公今日既然一定要抓到人,我无话可说,但这只鹦鹉是家兄送的,而且脾气不好,您还是不要招惹它的好,免得让它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