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便宜父皇怎么会对他有父子之情。而大王子、四王子和五王子都是皇后所出,也都和他一样是哥儿,自幼养在宫中,美名远播,亲疏远近一目了然。这对比太跷蹊,有什么内情,也尚未知晓。
要是那章国国君不是暴君,待人和善,那父皇还有可能把他喜爱的王子送过去享福;可章国国君就是暴君,洛国之前送去和亲的王子还双手敲断、琴毁重病,这和亲,他是逃不掉了。
庄子竹也对和亲之后的处境没把握,可在和亲之前,为原身报仇,那是必然的。
于是,庄子竹扶起刚刚向他告白的赵煜宇,说道:“我自小为父皇所不喜,这和亲,父皇怎么可能送其他王子去?你不要自毁前程,你父亲在朝中,必然也是明白的。”
赵煜宇双目垂泪,哭得像个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庄子竹摸了摸赵煜宇顺滑的头顶,安慰道:“何况,我已经历过最苦的生活,去哪里能比现在更苦呢?”
非常丧了,不过庄子竹说的也是实话,画布画笔都是托赵煜宇送来的,庄子竹被赶出来时没有钱财,还好画画有些天分,这七年以来靠卖画为生。
开始画作卖不出什么价钱,后来画的铁马山河竟然得了章国慎王爷的喜爱,愿意重金买下,青竹舍人的名字才得以流传,现在赚下不少小钱钱,够给几个哥儿小厮天天吃r_ou_改善生活了。
刚画好的壮阔山水画卷,被庄子竹盖上青竹舍人的专用印章,送到赵煜宇的手中。庄子竹轻声说道:“这画送你了,你不必再将卖画的钱送上山来。”
赵煜宇接过画作,小心翼翼地把珍宝收进怀里,又问道:“三王子真的要现在就回宫?要是三王子不和亲,三王子这般才貌,肯定能娶回许多知书识礼的夫君的,又何须被迫与那蛮人在一起?”
庄子竹嘴角勾起微笑,那柔和的弧度,恍若初晨的露珠一般,带着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赵煜宇只想这么一辈子都看着庄子竹的微笑度日了,却听到庄子竹严肃地吩咐:“那日顶撞皇后,我深感不安。承蒙父皇记起垂爱,宽厚仁慈,可我不能不顾父皇亲口所下的圣旨,不在这道观中禁足满十年,都不能表达我的愧疚之情。”
呵呵,把人想扔就扔,七年来不闻不问,现在战败和亲,就要让他立即回宫,怎么可能?他穿越而来的那一刻,原身眼睛红肿,投井自尽,显然对父皇的无情伤心不已。当初那些人把他原身怎么弃于不顾的,他就得为原身讨回来。
……
萧国皇宫内,皇后听闻这件事,大手一挥,一桌上好的冰花瓷碗碟被扫落在地上。在屋外打扫秋叶的宫人们,都能听得到他发怒的声音:“他哪里是因为愧疚不回来?!现在我的六儿护国杀敌被抓,他倒好,为了激怒我而报复,不顾亲兄弟的安危,不顾边关将士的生死,不顾你的命令,躲在道观之中苟且偷生!”
萧国皇上“哎”了一声,说道:“哪有这么严重?左丞相亲赴前线议和,我们和章国已经停战了。而且当年去送子竹去道观十年,的确是朕亲口所说。”
皇后又气怒道:“你派御林军首领迎他他也不回来,一个王子,难道要皇上您亲自去迎他,他才肯回来不成?”
“此计甚好,”皇上惆怅道:“快七年了,我们父子都没见过一面……皇后,那洛国王子送去给萧国君主和亲,手都打断了,我们把子竹送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
皇后神色稍松,温言安慰道:“我亲自去接他回来吧,那孩子在道观成长,也是受罪了。虽说现在要和亲,可国君之妃的位分肯定少不了,将来位高权重、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那孩子指不定得怎么谢我们呢。而且,只要和亲的事顺顺当当的,我们的六儿肯定能赎回来。”
皇上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嗯”了一声,吩咐下去,他要带着他的皇后,亲自去灵鹤观,要把庄子竹接回宫里。
第2章 杀神
萧国那边才刚入秋,章国北部边境却仿若凛冬。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一点s-hi气都不带,夹着尖锐的风沙,如同一片片刀片一般,把脸劈得破损干裂。
在这样残酷的天气环境之下,章国国君宣恒毅夹着马腹、逆着漫天风沙,向着前方溃败的敌军猛追而去。尽管逆风,他整体动作迅速而灵活,银色的刀光如若游龙,所过之处,血花ji-an落、渗入砂砾;他双臂结实,每一斩都不容小觑,能发出千钧之力,刀光闪过,如同雷霆猛击,把敌人干净利落地斩成两份。
有时宣恒毅的战马还没跑到过去,只是举刀,在他马前几丈远的敌人已经被他的杀气所震慑,嗷嗷尖叫着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万里无云,日光倾泻下来,映照在他的鳞甲之上,发出掺入血色的银光。宣恒毅杀神一般的冷峻面容也被清晰地光照到,印在溃败敌军的心中,成为他们午夜梦回的索命战将,心胆俱碎。
国君御驾亲征,将士们当然士气高涨。在宣恒毅的带领之下,一匹匹战马跟着踏过飞沙乱石,向着前方敌人飞奔而去,战马上的轻甲士兵手握长刀,奋勇进击。漫山遍野,铁蹄声响,兵戈争鸣。战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章国的士兵们呐喊助兴。
一路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