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师叔。” 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道谢,只觉得该这样说。
“你师傅……你别怪他……”
“我不怪。”事情还没弄明白,便是明白了他也不会怪师傅,一日为师终身是师。
“若要明白,去问你前些日认识的南凉蛮子。”
“南凉蛮子?谁?” 魏无双不解地问。
柳易远重新换上笑脸,撞了撞他的膀子,不正经地说:“那个一身紫漆漆的美人哪,你忘了?”
“师叔是说的……是昙?”
“哟,昙,叫得多亲热。” 瞧着麒儿漂亮的脸越发喜欢,说道:“要不这娃儿给我?”
“麒儿我们走。”
※
两人与柳易远别过走了许久麒儿仍是一句话没说,比往日更加沉默,魏无双说着趣事逗他也无用。
脚下的落叶踩得沙沙响,他飞快走着将身后的魏无双甩得很远。魏无双不着急追,保持能见着他的距离。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忽然停下,悠悠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怕死,莫非也不怕死在……”七八岁孩童却有着七八十老者的沧老,叫人如何不揪心。
加快步子走上去,“不会,既是与师傅有关他也不会……”
“魏无双你停住。”
依言停下脚步。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的好心你的恩情只能言谢,就此打住吧。”
魏无双展开眉眼,笑得无奈,“麒儿尚年幼,魏大哥还要照顾你长大哪,打住不得。”
“不懂……”
“麒儿只有魏大哥一个亲人,又生得这般好看,离了魏大哥就叫方才的老不休给当作女儿家欺负去了。”提脚缓缓走进,说道:“我跟上来喽。”
“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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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走了几里路,一袭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马背上的俊朗容颜渐渐清晰,原本阴沉的心也跟着清朗起来。人未下马他便急切地说:“魏兄别来无恙。”
魏无双朝他一笑,抱麒儿下马,道:“见到你就好,昙。”
“发生了何事?”
“没事,就是想你那几坛酒想得紧。”碍于麒儿他并不说出来意。
海昙却是当真,淡淡笑道:“那可难了,我岂会酒带在身边,须等上几日。”
“无妨,与昙对酒,清水也醉人。”不知这厮是打哪儿听来的登徒子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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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通?你们中原是这样称他的……”海昙搁下酒杯,拨开滑落胸前的发丝。
“莫非他在南凉还有别号?”
“没有什么别号,南凉人不会和中原人一般徒添虚名。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海麒儿还是胎中腹子时,称他是妖孽便是这位‘天神通’。
“就凭他一句话?”魏无双面无表情,紧握酒杯,水酒洒出了些。
“我说过,中原人看来荒诞在南凉却是不真之事。南凉的天子不是皇帝,是他和海凤凰。他与海凤凰共同把持朝廷,这便是为何海凤凰也救不了海麒儿的原因。”
“麒儿能碍着他什么?海凤凰应才该是他的心腹患眼中刺不是么?”
“你有所不知,他一生以天下苍生为己责,海麒儿这种祸国殃民的妖孽他岂能放过。”
魏无双端起酒瓶,整个灌进嘴里,大骂:“祸国殃民?妖孽?荒天下之大谬!”
海昙只浅浅啄了一口,“荒谬吗?每逢寿日总有天灾降临,这未免太过巧合,世间的事本就玄妙,也或者他真的是妖……”
“住口!”魏无双咆哮一声拧住他的衣襟,却是醉得厉害,踉跄栽进他怀里便不动了。
“回房歇息吧。”
“回房,回房,麒儿在等着我……回去……”挣扎起身,跌撞朝厢房走去。
海昙没有上前扶他,目光一直跟随他直到他的背影没入暗处。麒儿,麒儿,海麒儿你果真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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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魏无双冲过去拥住床上的麒儿,浅睡的麒儿裂口醒来。
“师傅……师傅……麒儿……”不在乎终日刀口舔血,不在乎麒儿是不是妖孽,不在乎牢什子的天神通,不怪师傅……可是他怪师傅……怪师傅为什么是牢什子的鬼神通,为什么是那人的师弟……
良久,麒儿伸手抹干他湿湿的脸,轻声自语。
……日后你要的,我都给你……
一紫一白,一长一幼,刀光剑影。年长的紫衣青年身形灵活可显然不惯于用剑,手中长剑跟不上他移形转位。白衣少年虽年幼许多出手却不多让,剑快如风,一招流云三式百剑齐发
一旁蓝衣青年从座上跳起来喝道:“好!麒儿好剑法!好剑法!”
紫衣青年眉眼一横,露出怒容,腿噔地扎在地上,内力灌注于手中长剑将白衣少年的剑弹开,白衣少年翻了个侧身才稳住身形。紫衣青年擅长掌法,手腕一转以掌催剑,左劈右砍,招招剑走偏锋,看似胡乱劈砍其间却蕴涵精妙的掌法。白衣少年一时无应对之法,被动地承接每一剑。
蓝衣青年再次欢呼:“妙!招中有招!昙这一招甚妙啊!”
换作白衣少年恼怒了,施展轻功飞身刺出,剑影铺天横飞花了人眼。
“流云飞雪,麒儿使得好!”
紫衣青年立刻将这一招与掌法相融,剑身如蛟龙翻腾旋卷对手。
“昙改得好,改得妙!” 蓝衣青年随着左右晃走拍手叫嚷,只恨手中没有花鼓来敲打。
“麒儿再接一招,对了,就是这一式……昙莫要逞硬,后退一步……甚妙……好剑法……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