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些人可有记下?”
“恩。”墨香重重点头。
阿杰狠道:“何必多此一举,杀了他们就干净了。”
“干净,把天下人全杀了才干净。除了杀啊砍啊,你就不能想想别的。”群傲当着俩丫头的面训斥着义弟。阿杰动了动嘴,没出声。群傲哪会不知,他在心里正骂着自己。“南宫门,你准备怎么做?”
“南宫门怎么了?”阿杰问。
“你以为到了桃花坞还能像从前两头奔波?一来一往便是两月之久。”
“两月就两月,我不嫌久就行。”阿杰嘟哝着,像个闹别扭的孩儿。
群傲挥手让两个丫头退出门,门一合上他便把阿杰的衣领揪住提起,“这么多年你还没闹够别扭?”
阿杰发力震开他的手,沉声道:“我一男人,闹什么别扭。”
“你也知道自己是男人。我不明白你在闹什么,七人中他最纵容的难道不是你?”
阿杰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笑得又冷又凉,“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吧,二主子。”
群傲呼出一口气,用力怕打了两下手臂,“除了你他准许哪一个大半年在外不回府,谁有你自在逍遥。哪件事他熬得过你,哪件事不是全由你做主。你别看对大主子掏心挖肝,对老三老四有求比应,把老五老六小心捧着,可背地里把他们栓着绑着。惟有你……”
“那是他不稀罕!不稀罕把我栓着绑着。”
“你这榆木脑袋!你要他稀罕是吗,我这就去告诉他,把你像女人一样绑在闺房绣花,这样你就乐了!”
群傲摔门而出,阿杰独自留在偏厅回想他刚才说的话,想着从前……
大哥,你不能把我当女人,我不是成天待在房里绣花的女人……
不是女人,闹了这么多年的别扭,真是比女人还不如啊。
“二主子回去了?”如月进屋问道。
“回去了……”
“七主……”
刚毅卓绝的容颜,带着朗朗笑意,似那六月的骄阳,烫得人心疼。眉宇间有一抹稚气,只有每回叫着‘大哥’时才会有的,撒娇一般的稚气。撒娇,从前的她怎么也不相信,如山如铁的男人有这样一面,直到后来亲眼见到,他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亲着吻着,那般风情媚如女子,却不觉突兀……
“如月,叫秦管家……”阿杰蓦地停下,笑意消失,神情是阴鹜也是狠怒。“如月,给我收你那眼神,再有下一次我不饶你,滚下去。”
“是……”如月飞快出了偏厅,狠狠抽打自己的脸,她疯了,竟那样看着七主子,可她没有也不敢妄想啊。兰素说的对,不能靠太近,她真是笨……
※
入夜,橘轩,半跪在地的黑衣人,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口音。
“凤主已按您的意思增加了北门关的兵力。”
麒儿点头,“恩。”只要南凉在北门关威胁一日,天朝皇帝就少不了靖康侯爷。
“凤主给您带了一句话。”
“说。”
“凤主让您好自为之,从今往后您与她再无牵连。”黑衣人起身,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恭敬递上,“这是最后三颗紫果。”
麒儿接过来,轻道:“告诉她,我会活得很好。”
“是。”
“紫果我不需要了,你带走。”麒儿将木雕盒子递回,“拿给镇北王,就说是秦府主人给的。”
“是。”
黑衣人离开后秦正才走进来,一脸不高兴地说:“紫果不留给自己,却还说是我给的,秦大主子真是好心哪。”
麒儿上前解下他的披风,“紫果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他当是替你还fēng_liú债。”海昙被楚御九伤了,紫果对他是最好的疗伤药。
“我不欠他什么……”如果欠了,也不是区区紫果还得了的,还不了,索性一辈子欠着。
麒儿摇头叹道:“好个无情人。”
秦正拉过他搂住,“老爷哪里还敢再多情啊。”
“你哪有不敢的。”麒儿抱住秦正的一双大手,背倚着他的胸膛,额头与他侧脸轻轻摩挲着,“老爷,我们会一起活着,活得很好对不对?”
“一起活着,一起白头偕老。”
“老爷……”
秦正飞快啄了下他的嘴,叹道:“今儿嘴果真是甜。”一口一个老爷,听得人舒坦。
麒儿对着他的下巴轻咬一口,“还好,在遇上你之前,我没有死。”
“老天疼好人。”秦正还以颜色,咬了那嘴儿好几口,“我上辈子行善积德,所以他老人家要给我讨了个好媳妇儿,我的麒儿怎么会死。”
“莫非是你积了七世善德,前六世一个没讨上,这一世全来了?”
“呃,也许真是这样……”
※
秦府举家迁移,声势浩荡有如皇帝出巡,千车万马,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秦正和唯一、小林坐在宽大的马车里晃悠着,麒儿五人在马车前骑马前行,后面跟着是秦管家和七丫头。还有一名高挑健美的青年,约十八九岁,古铜油亮的肤色非常好看。
“心沂口渴了吧,给。”心如取下水袋递给青年,又体贴地给他丝帕擦汗。
心沂拿着洁白的丝帕舍不得弄脏,在手上轻轻揉着,“心如,我和你真是姐弟吗?”醒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心如微笑着,道:“我叫心如,你叫心沂。虽不是亲姐弟,但十多年的手足情可假不了。”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