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人离开后,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桂老三在人走后唏嘘了挺长一段时间,这种情绪连带着也影响到了周晓晨,每每听到阿爹提及好友总也忍不住会想起那个爱黏着她抱的小娃娃,也不晓得将来再见之日她会是个什么样,忆起那双总爱盯着自己瞧的大眼睛,想来施诗将来会是个小美人儿。
就这么光阴似箭一晃而过,桂月源也已满了周岁,抓周礼时小家伙抓的是木头做的小锄子,这样的结果虽远不及他那抓哥,可在庄稼人眼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物件。
阿爹,这样的车能做出来不?男人们下地女人们守家,每天到了吃完饭后,总是最清闲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说话,周晓晨拿着木枝在院子的泥地上画了一张学步车的草图,桂月源这会儿正是学走路好动的年纪,他不是穿越的娃自然就没有桂月清那样的省心,秦氏一边要做家务一边还要盯着孩子,即便有一双乖巧懂事的儿女相助,她仍旧被闲腾得头大,不想母亲操劳周晓晨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学步车,于是晚上趁着阿爹闲着就画了图,简单地把原理说了,难做的是下面的轮子,要是能弄出来,只要把小弟往里头一放,由着他自己走动,这样娘就不用总看着他了。
桂老三听儿子说了一通,手摸着下巴仔细看着地上的图,好一会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倒是个好物件儿,你是咋想出来的?
我就是看阿娘总得拉着带子跟在小弟后头,就想着要是能有个什么托住小弟由着他自个儿走就好了,那样娘就不用那么累了,就想到这个。周晓晨自是不可能说出她是照抄后世的学步车,于是扯了个谎儿。
桂老三已经笑开了眼儿,转过头对抱着小儿子的妻子赞道:婉娘,咱们生了个好儿子呢。说完轻拍了下儿子的肩:你放心,阿爹明儿就去找老周头,一定把这个给做出来。老周头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匠,手艺很是不错。
有了这句话,周晓晨放下了心,这个世界的科技还不发达,工业更是落后得太多,她能作的也就是画个图说个原理,是不是能做出来还是要看大人的。
桂老三又盯着那图看了半天,忽地叹了口气:唉,要是这玩意清哥能早些琢磨出来,把这样儿给大牛,他家闺女也能用上,指不定还能多做些发卖。
他一提,周晓晨心思微微一动,她抬头问道:阿爹,咱们能把这个图样卖钱吗?卖给镇上的铺子。
桂老三先是眼睛一亮,后又摇了摇头:这图样要是给了手艺人,人家内行一眼就能瞧出门道,哪还会花钱买样子。
原本还以为有了一条财路,这么一说周晓晨便知没戏,毕竟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专利的,有样学样就是到了那个时代还不是处处山寨货,不免有些丧气。
秦氏眼尖瞧见他这模样,忙走了过来将小儿子往丈夫怀里一塞,蹲下拉过小人:清哥,你还小呢,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的,明儿起,娘带着你去姥爷家看书好不好?那里有许多书呢。儿子过早的成熟叫她放不下心。
周晓晨自是乐意的忙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边上的桂月梅:阿姐也和我一起去吗?如今桂月梅已经极少看书练字,大多数时候都在学女红针线,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多数人都觉得女人能认些字明些理也是够了,可她还是觉得姐姐应该多看书,这样眼界才能宽。
秦氏却只当是姐弟俩感情好,总不愿分开于是开口问道:梅姐呢想去吗?
桂月梅忙用力点头。
桂老三看着妻儿,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怀里胖小子也跟着傻乐了起来。
第二天,秦氏早早的把家务活全做完了,把小儿子托给了婆婆和大嫂,她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老院儿。
周晓晨心里有些小兴奋,之前她也曾跟着母亲去过几次,多是陪着一起打扫,早就听说过已世的姥爷是一位秀才,她生长的环境并不适合读书,即便有娘亲教导可毕竟只限于一些儿童启蒙的知识,她想知道更多的东西却一直无从下手,如今总算有机会让她能够看到更多的,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姥爷不是那种死读书只知八股的酸秀才才好。
到了地儿秦氏拿着钥匙把铜锁打开,她平时隔几天就会来打扫一次,房子半点没有给人空关着的感觉,也不急着带孩子去看书,她拿了边上的扫帚:来,先帮娘一起打扫。说完开始挽袖。
桂月梅也跟着挽,她年纪略长平日里已经能帮母亲做不少家事了,周晓晨也不落下,在家时她也帮过忙,刚开始被秦氏阻止,可架不住她老偷着帮姐姐,后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也就由着他做去。
秦氏提了水进来,周晓晨不二话就拿了小抹布往里头浸,她力气还小由母亲帮忙拧干后,拿着它进里屋擦桌椅,边擦边四下打量,来了几回也没见什么书,也不晓得都藏在哪里。黑亮的眼珠子四下转悠,一抬头正对上姐姐的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挤了个眼儿相视而笑。
打扫完后,秦氏便不再卖关子,带着孩子们走到橱边上两个大黑木箱前,这里头就是你们姥爷的藏书了。她每年都会过来把书晒上一晒,怕孩子捣乱弄坏这才没带着他们,是以这个娃娃并不晓得里头放的是这些。
周晓晨之前已经猜到了几分,箱子是架空摆放在几条长板凳上的,她个子小见母亲打开了上头的锁,便急不可待地掂起了脚。
秦氏见儿子这般着急,伸手从里头拿了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