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难为你了。”严戈掏出根烟,苏秦看了一眼道:“别抽那么多,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严戈一愣,眉眼在路灯的光晕下柔和下来,“这算是关心我?”
苏秦不回答,只道:“我爷爷就是抽烟太多,最后肺癌死的。那玩意儿不好受,痛起来要人命。”
严戈顿了顿,又将烟塞回裤兜里,道:“男人应该学会抽烟,女人喜欢抽烟的男人。”
苏秦好笑,“但是她们也讨厌抽烟的男人。”
“所以说女人矛盾。”严戈漫不经心道:“抽烟抽得很有味道的,她们就喜欢。”
苏秦发起了怔,因为严戈的话让他想起了常易。
常易每天只抽三根烟,那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
每天三根,早上、中午、晚上。曾经自己劝他趁瘾还不大赶紧戒了,常易却笑道:“男人就该抽烟,而且要抽得有味道。”
彼时正是寒假,苏秦的手被常易抓着塞在对方衣兜里,他半开玩笑半酸道:“抽得有味道?是想抽给谁看?”
后面的话,苏秦不想记起来了。越是甜言蜜语,在最后就越是伤人。
他与严戈溜达了一圈,回家时严戈给他买了个冰淇淋。
苏秦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严戈却笑:“至少和我比起来,你还是。”说着,抬手揉了揉苏秦软软的头发。
开门时,大黄猫从里面溜了出来。眼睛在夜色下发出恐怖的光,严戈道:“啊,出门前忘记让它出来了。”
苏秦走进门里,也没多想,只是到了卧房门口才停住脚步。窗台下装着小金鱼的玻璃瓶摔碎在地板上,红色的绳子断在一边,小金鱼早就没了踪影。
12、11 ...
其实不过一只金鱼,买了也没多少天,苏秦觉得自己不该有很大的触动,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堵得发慌。
手里的冰激凌慢慢融化,水滴到地板上,严戈走到他身后道:“愣在这里干什么?”
随即目光也落到碎玻璃渣上,“我去拿扫帚,你别用手碰。”
苏秦嗯了一声,转身走回客厅里坐下。他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看着严戈的背影发呆。
男人高大的身子像坚固的堡垒,又像极有安全感的防护墙。他几下扫了碎玻璃,为了以防万一,又用抹帕在地上细细擦了一遍。
出来时,严戈看见苏秦瞪大眼咬着冰激凌看他。
“看什么?”严戈莫名其妙,跟着坐下来,“那玻璃瓶里是什么?”
“鱼。”苏秦答了一声,又沮丧道:“我应该买一个大些的鱼缸,将它好好放起来。”
而不是因为觉得好看,就任由对方挤在小小的瓶子里,吊在窗沿下。自己本来可以让它生活在更宽敞一些的地方。
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苏秦又觉得自己太过感伤了,有些好笑。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几口吃完冰激凌,将小木棒扔进垃圾桶里。
“我睡了,晚安。”他道。
严戈却道:“有话想说的话,我可以听你说。”
苏秦一愣,站在门口转头看他。男人伸长着腿,有些痞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张开手臂,“来吧,我可以抱着你,让你枕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苏秦一下笑了出来,刚才突然涌起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了。他摇摇头,面容在惨白的白炽灯下显得有些脆弱却不失坚强,道:“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告诉我。”
他学着严戈的动作,张开手臂,颇有气势的顶回去道:“我会借你肩膀哭泣的。”
严戈一怔,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日是严戈做早饭,苏秦起来时严戈已经将饭都端上了桌。桌上还摆着一个精致好看的鱼缸。
“我跟大婶要来的,她以前也养过金鱼。”严戈指的大婶,就是隔壁的房东。
苏秦有些错愕,半天才道:“我没想再养了……不过,谢谢。”
严戈道:“以后若是想养了再用就是,下回记得放在猫碰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