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景山怒道:“你敢!”
“爷执行公务,有什么不敢的!上!”
……
当胤褆满头大汗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不可收拾了。
胤祚带来的人已经人人挂彩,一个小腹中了一刀,眼看活不了了,还有一个左臂齐肩而断,没有战斗力的旺财脸色苍白的替他按着伤口,希望能撑到事情结束。
剩下的人也几乎到了极限,勉力守着厢房的大门。
门内除了两个重伤的和旺财,只剩下胤祚阴沉着脸安静坐着。
胤褆愣了下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叫道:“住手!还不快住手!快把他们分开!”
他带的人不多,但他的脸却熟,战斗很快停止,把总谄媚的上前:“禀大阿哥,小的原是接到举告,说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才带队过来看看。不想竟是天地会的反贼,这些贼子悍勇的很,大阿哥……”
他现在也怕的厉害,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打着秉公执法的幌子替上头出气这种事,他们都是做惯了的,下手向来有分寸,就连手上的兵刃,也就是晃晃吓唬人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弄出人命来了呢?
要知道他们就算要下死手,也只在知根知底之后,抓进去悄悄的整治,怎么就……到底是那个二愣子出的手!等爷查出来,剥了他的皮!
既然已经弄出人命了,就算不是反贼也得是反贼了,先把帽子给他们扣死了再说。
“天地会的反贼?”胤褆笑。
“是,是天地会的反贼,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胤褆一个大耳刮子上去:“去你妈的反贼!老子看你才是反贼!”
再不理他,走到门口,道:“老六,你没事吧?大哥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胤祚推门而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大哥,麻烦你派人送我回去——看来我实在是不适合出门,以后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好了。”
老六,大哥……
把总一翻白眼,碰的一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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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中,胤礽正在练字,这是康熙布置的功课,每日都要亲自检查,一一点评,他不敢敷衍。
正直五月,下午天气燥热的很,写了一会手心就全是汗,贴身太监柱儿知机的送上帕子,胤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手。
柱儿道:“先前凌普大人传话进来,说刘大人明儿就要发配,问有什么章程没有。”
胤礽不耐烦道:“给他送二十两银子程仪。”
柱儿心中一凉:二十两,还不够支应差官的呢!
咱们这位太子爷,对无用的人还真是……
口中恭敬应是。
胤礽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孤这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柱儿恭声道:“殿下的心思,哪里是奴才能揣度的?但奴才心想,殿下此举,必然是有深意的。”
胤礽淡淡道:“孤当然知道这点小事动不了他,但是皇阿玛的性情,孤是最了解不过。稀罕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手心里捧着,嘴巴里含着,等到厌弃的时候,却也最绝情不过。”
“皇阿玛起先的时候,大约还觉得对不住他,但久了不在跟前,他又接二连三的闹,皇阿玛对他的耐心禁得住他闹几次呢?心疼变成心烦,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儿。借国库修园子,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刚打了两三年的仗,国库早就空空如也,前儿又调拨了米粮三万石去救济朝鲜灾荒,过段日子皇阿玛还要南巡……等他发现银子不够用的时候,老六在他心中的印象又要降一大截。到时候,皇阿玛便是有十分认回他的心思,也就剩下了一二分,再找个人再参他一两次,老六,就彻底废了。”
柱儿钦佩道:“殿下英明!”
胤礽笑笑,又重新拿起笔,才刚写了几个字,下人通报,他的奶兄凌普来了。
凌普一进门就将旁人都遣了出去,道:“殿下,林御史的事,殿下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胤礽淡淡道:“要什么安排?这些年他难道还没捞够吗?皇阿玛虽罢了他的官,又没抄他的家。”
凌普苦笑道:“真还不如抄家呢……他不是欠了户部八万两库银吗?四阿哥派了个户部郎中过去,逼着他们家还银子。因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所以东西都抵押了。价值两千两的铺子,就只作价三百两,结果可想而知……那一家几十口,现在正流落街头呢!”
顿了顿又道:“他们实在过不下去,求到小的头上,说若是实在没法子,他们就去只有去击鼓鸣冤了。”
胤礽将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摔在案上,怒道:“鸣冤?他们有什么冤可鸣?那八万两银子难道是孤替他们花了不成?真当孤不成了是吧?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踩一脚!告!让他们告去!看皇阿玛会不会废了孤!”
“太子爷!”凌普急的连连做手势,让他小声些,道:“殿下,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万岁爷正在气头上,我们万万不可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啊!”
胤礽狠狠吸了几口气,道:“你去拿五千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立刻给我离京,否则别怪孤不客气!”
凌普忙应了,心里却在盘算,才区区五千两,恐怕还要用些手段才能了了此事。
胤礽将被涂花了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重新取了一张继续写,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练字,练字,难道字练好了就能当个好太子,就能管好一个国家?
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