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吸吸鼻子,使劲抿了一下嘴,坐在水檀对面沉默的开吃,一直到薛聪派人来寻,也没有再交流过一句话。
薛聪荒唐了一整晚,看去一副餍足兴头的模样。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腿上跨着个美人正娇笑着拎了串樱桃喂他吃,看见贾珏他们来了,也没有慌忙起身躲避。只柔柔弱弱的请了个安,安静的便坐在一边了。
薛聪瞧见他俩,哈哈笑着问:“何兄弟昨晚可快活到了?”
水檀退后一步拉起贾珏的手捏了一捏,嘴上道:“薛大哥果真细腻心思,昨夜的安排我实在喜欢,只是他今日有些闹别扭了·····”说着话时,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贾珏。
贾珏给他看的别扭,又听那些露骨的话,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可到底也切切实实的发生了一部分,不由的面红耳赤的抬头狠狠瞪了水檀一眼。叫你乱说话!
薛聪瞧他这样子,哈哈大笑着劝导:“叫我瞧何兄弟果然真性情!弟弟也不用着恼什么,欢欢·爱爱的本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羞臊的!”心底倒是对水檀一等更信了几分。即便是朝廷派来探子什么的,也断不会选这种兄弟相·奸,苟且不·伦的人物吧。
回去的路上,贾珏和水檀便一直深陷在沉默不语的尴尬之中难以自拔。贾珏盯着自己外袍上的手绣湘妃竹,努力的盼望瞪出朵花儿来。水檀掀开帘子的一条缝儿窥了一下,转头轻声的说:“有件事儿昨晚就该告诉你,昨天那种情况.......咳,”又坐近了些挨着贾珏更加压低了些声音:“昨夜京里来了消息,忠顺似乎知道了什么,把有钦差微服的消息放出来了........”
贾珏原本被他靠的太近搞得有点儿不自在,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担心的问道:“那怎么办?航路什么的都还没摸清楚,现在退出了,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水檀笑了一笑,自信道:“谁说的退出?我手里的确已有了些眉目了,大约不到十天,我们便可全身而退,这个毒瘤,到底是要拔除的!”
贾珏给他的光芒险些闪瞎了眼,喉头有些发紧。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旋即想到那些天煞的大烟,便什么都不怕了,只剩下满腔的热血只待喷薄而发。
许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寨子里的氛围有些凝滞紧张,几个与水檀一等差不多时候来的盐商们已经被隔离观察了。大约是薛聪放心的缘故,水檀他们还是住在那个内宅的小院儿,只是寨子里统统下了重手来把关,搞得小千他们天天抱怨潜伏困难,还是贾珏出头许诺了加薪,才个个眉开眼笑的原意去干活儿。
苏匀安静的在桌边磨着墨,眉眼低垂一副老实模样。每次贾珏停下笔,他就特殷勤的端茶倒水,明明是轻松的活计,偏偏只有他可以搞得忙忙碌碌的。
贾珏其实挺喜欢他的。他清秀安静老实懂事儿,做什么都不必自己操心。才来了没几天,就把自己的口味习惯摸的清清楚楚了。许是受了太多的欺侮,他很会看人脸色,贾珏只需面上稍稍表露出一些,苏匀便知道他需要什么,做的面面俱到。所以,虽然离开了群仆簇拥的贾府,贾珏的日子过得也不算辛苦。
苏匀看见贾珏正盯着自己,疑惑的摸摸自个儿的脸,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疑惑的比了个手势。贾珏心里嘲笑自己多愁善感,面上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上自己的图色。
水檀在门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并不出声,看着贾珏一举一动带着些仙风清雅,一谈一笑都抓住自己的心弦拨动,心底反思着自己对他的情感。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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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被怀疑了啊·····
贾珏走在如往昔一般繁忙的街道上,感受到身后似有若无的注视目光,这已经跟随了他整整一条街了。
原本出来便是为了到驿站打听些官道近来的往来消息,现下看来,若是真的去了,只怕会平白惹出事端来。
倒是也不着急了,只晃晃悠悠的四下玩乐戏耍起来。
“小武!”后头传来水檀的呼唤声音,不过这叫的是谁呢?贾珏这样想着,就摇头晃脑的四下张望起来。
“小武!”水檀跑上来拉住贾珏的手臂,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笑着说道:“我找了你半天,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贾珏有些疑惑,旋即想起后头的跟踪者,亦伴着水檀演起大戏,笑着回答道:“我觉得寨中无趣,便跑出来想找些吃的喝的,让哥哥担心了。”
两人哥哥弟弟的亲亲热热往前走,水檀一手搭着贾珏的肩膀,低声不动声色的问:“你也发现了?”贾珏微微点点头。水檀想了想,狡黠的说道:“你随我来,我倒是有个主意。”
贾珏不知所以然,当然跟他走。到了偏僻的地界儿,便感觉道后背注视的不止一个人了,也不知道薛聪哪里找来的脓包,盯梢都盯的那么下作!
贾珏心底暗骂一句,忽然便被身旁的水檀一个使劲儿腾空顶到了墙上,贾珏无处着力,只得紧紧托着水檀的肩膀,惊呼道:“你,你做什么?!”
“嘘——”水檀比了个噤声,将额头抵在贾珏的眉间,自己的鼻尖在贾珏的唇间磨蹭着,姿势看去无疑暧昧无比。他轻声说道:“你小声些,我们做场戏出来····”呵出的热气荡漾在脖颈下巴处,贾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战栗。想了想,有些惊讶的说:“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