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蔚:……本尊没气!本尊只是后悔了!
与其莫名其妙就被塞进这具破败的身体里,他还不如提前物色个好些的身体呢!
他知道自己再说没生气面前这二人恐怕也不会信,但他不过是觉得没睡够,才会显得不大……愉悦。
在天命魔宗里头,南蔚哪一日不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便是宗内师长,也没有一个敢于在他正睡觉的当口去唤醒他。
可惜的是,南蔚虽然很想一拂袖便将扰人清梦的家伙给甩出去……
他垂眸瞅了眼跟鸡爪子似的小手……
南蔚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吧。”言嬷嬷见他穿戴稳妥,就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南蔚:……放肆!本尊有脚!
在辛苦与魔宗尊者的尊严之间徘徊了片刻,南蔚牢牢将言嬷嬷揽住,乖乖任由她抱着自己,穿过了老长的一段路,进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里。
这院子里头花树十分繁茂——眼下分明是秋日,南蔚自己那小院子里头早已是秋意萧瑟,满目枯枝,但这座院子里面不仅盛开着满丛满丛的大脸盘的菊花,更有好些奇花异草争奇斗妍,张目望去,还似有仙雾缭绕,鼻端也能闻见瑞香重重。
可见此间主人,在这座府邸里的地位,跟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蔚少爷到了。”
南蔚不动声色往那打门的丫鬟看了一眼。
这丫鬟也端的是花容月貌,与丹桂相比毫不逊色,可见如今灵桥尚未断绝时,大罗灵界元气何等充足,便是一介凡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有张好样貌。
只不过随着言嬷嬷将南蔚抱入堂内,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地方便霎时安静了下来。
端坐在上头的妇人也生得极美,一双琉璃般的眼眸冷冷地往南蔚瞧了过来,眸光跟冰凌子似的,恨不得将人从头到脚给冻坏,大约此人就是前身记忆里那个由妾室扶正的当家主母吴氏了。
南蔚并没有像前身那般从言嬷嬷身上下去,只脆声道:“见过太太,蔚哥儿给太太问好了。”
此话一出,那妇人眉头一皱,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坐吧。”
按照府里的惯例,每日所有子弟都要聚集在主母的院子里向她问安,又由主母降尊屈贵地一道用饭。只不过南蔚的身体实在太差,由他父亲发话,他只需要每旬过来一次。
在记忆里找出这件事的时候,南蔚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身体已经足够差了,若是睡眠再一不足,心情再一不好,那岂非雪上加霜……
不过在看到由丫鬟端到面前的各色早饭,南蔚却微微张大了眼。
碧山粳米,玉芽山茶,阳炎青芝……
万年多前大家族里的一顿早饭,竟比他这个天命魔宗尊者还要奢侈得多!
吴氏身边一左一右各倚着一个小孩子,一个大约就是那只比南蔚小一岁的火灵根天才南将,另一个应该是南将的胞弟,如今才只有四岁的南斐。
南斐这时正转着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瞟见了南蔚那副目不转睛的样子。
他眼里迅疾闪过一丝狡黠,大声道:“母亲,南蔚他嘴馋了!”
南蔚冷不防被提到,接着就撞上了吴氏冰冷的目光,然后是吴氏同样冰冷的话语:“言嬷嬷,蔚哥儿的教养我是何等信任你,你怎么能让蔚哥儿做出这等模样,教别人看着,还不以为我苛刻着他了?芝草,把蔚哥儿面前的东西端下去。”
言嬷嬷见南蔚的目光似乎要追着那些早饭离开,心中酸楚,手上稍一用力,按了南蔚一下,又拿起将将换到南蔚面前的一碗菜粥,细细地喂给他吃。
南斐乐滋滋地边吃早饭边看南蔚被喂食,目光又闪动起来:“母亲,我比南蔚年幼,可是我都能自己吃饭啦!”
吴氏也笑眯眯地道:“你身子健壮,不像蔚哥儿体弱多病,总是要特殊些的。”
一顿早饭吃下来,南蔚被挤兑了好几次,被冷言冷语围攻了好几次。
只吃得他一张脸脸色愈加难看,忽青忽白,瞧着仿佛病又加重了几分。
待言嬷嬷再将他抱回去时,丹桂才垂泪道:“夫人对少爷这么丁点孩童也不肯……”
言嬷嬷又打断了她:“说了莫要叫她夫人,我们只有一个夫人。”
丹桂讷讷改口:“嬷嬷教训的是,那吴氏当真可恶,始终不肯放过少爷。明知道大夫说我们少爷心思敏感,少爷的病又最是不能消耗心力,却偏偏让斐少爷一个劲的针对少爷,那斐少爷也没个弟弟的样子……”
言嬷嬷叹道:“他们终究势大,南将乃是单灵根,又已是板上钉钉的仙宗弟子,南斐天赋亦是不差,他们哪里会有什么顾忌,只苦了大哥儿,若是夫人还在……”
丹桂见南蔚脸色还是忽青忽白,连忙道:“嬷嬷,少爷是不是不舒服?”
言嬷嬷也早就注意到南蔚的异状:“大哥儿,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跟嬷嬷说!”
南蔚道:“……我想睡觉。”
待到纱帐被放下,南蔚独自一人躺在了里头,他唇边才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都是一帮蠢材,碧山粳米玉芽山茶等物虽然珍贵,对他体内的毒却有加成效用,他反而不能吃。
作者有话要说: 南蔚:本尊很快就会解毒了,然后修炼,然后一鸣惊人。
第4章 发现
倒是那菜粥中的丝线蕨……
正好契合了他想出的其中一种解毒方子。
虽说丝线蕨单独食用解毒功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