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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葱郁的小道上,面色苍白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迎面而来的是一位气质温和雅致的撑着油纸伞的女人。
那名女子容貌清丽绝伦,五官给人一种舒适的视觉感,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沉浸于书香墨海中的雅淡与fēng_liú。
何道里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她的眼睛,更准确的说是她眼睛旁的花瓣纹饰,栩栩如生,在细雨连绵的挽风中,恍若摄人心魂的山间花魅。
他的视线缓缓描绘着对方的面容、服饰,压抑住喉咙中的瘙痒,微微一拘礼,轻笑道:“见过副宫主。”
乔期稍微抬了抬伞面,看着对方单薄的身躯,细雨慢慢浸入玄色的宽松衣袍,而他面色淡淡,恍若未觉。
“能在这里遇见你,是巧合呢还是缘分呢?”
乔期继续向前走,经过何道里的时候,对方转了个身与他并肩同道。
苍白的手掌带着寒意接过他手中的伞柄,“我只是碰巧走到这里,若副宫主也是偶然,何道里腆颜说一声这或许是缘分吧。”
乔期不置可否,两人就这么在暮雨中像两个普通朋友一般行走着。
何道里余光中看着她的侧颜,一副关切的语气道:“我听到消息,说是赖药儿今日闯到海市蜃楼去了,不知有没有惊扰到您?”
乔期淡淡道:“惊扰倒没有,只不过做了一桩成人之美的往来罢了。”
何道里好奇道:“哦?不知成得是什么美?”
乔期坦诚道:“他需要燃脂头陀,刚好这里有那么一株除了观赏外没什么价值的燃脂头陀,索性就送给他了。”
何道里一愣,继而笑道:“就算我不知燃脂头陀他要来何用,但它的稀罕度也是有所耳闻的。副宫主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赖药儿了,枉费天欲宫多次请医神医前去为少宫主治病都被拒绝,副宫主此举是否太过轻率?”
“我倒不觉得。”女子轻柔若晚风的声音道,“赖药儿的规矩众所周知,何况我们天欲宫处黑道,医神医位白道,本就势不两立,赖药儿有什么理由为少宫主治病?”
乔期这番话以他的身份立场来说可谓大逆不道,更何况还在何道里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
何道里细想下就明白了乔期的打算,“您想用燃脂头陀做人情,只怕赖药儿不会那么轻易妥协。”
乔期叹道:“所以我才在想,到底是谁这么有信心,以为让几个人用武力就可以请到赖药儿心甘情愿给少宫主治病?”
何道里忍不住咳了咳,苍白的面色泛起微红,“要让赖药儿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做一件事,威胁往往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那么,少宫主的病就要多劳烦你们了。”
在乔期柔柔弱弱的温声细语中,他竟然听出了嘲讽?
何道里淡淡一笑,“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分内之事,何来劳烦一说,您说是吗?”
这属下自然包括了副宫主哥舒天。
乔期伸出一只手挡在何道里身前,对方会意停下。
却见乔期脚步不停,侧身道:“你事务繁忙,我便先告辞了。风雨浸寒,你多保重身体,这伞送与你了。”
何道里目送他走远,良久,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在他得到的情报里,这个人是顶替先前死去的哥舒天的位置的,刚来没多久却很受宫主器重。天赋、悟性、根骨都极佳,但一查来历却是查无此人。这种情况也就只有和方白微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才会显得如此神秘。
万花谷里的人来自天南地北,但他知道,只有最初的那些人是来自相同的地方,他们穿着相似的服装,使用的武器是造型华丽又硕大的毛笔,精通医理。
就目前出现的那三人来看,或许还有相貌加分,每个人的容貌都有独特的美,且看不出深浅,就连年纪最小的方青砚他也看不清对方内力的高低。
这些人突然出现在武林,看似中立却不动声色介入黑白两道之间。
据传心魔高未末身边带着一个小孩,也有一支硕大的毛笔,这两人在被李布衣击退后就不知所踪,他其实有猜测是方白微将人藏在万花谷里疗伤了。
他想到自己伪装身份接近方白微那段时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他的的身份,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知骗过了多少人。
“我可以为你治疗‘飞尸病’,但我的规矩是在治疗一个病人的时候不会再接手另一个病人,至于治好之后,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却一下子让他陷入了两难。
若让他给少宫主治病,那么后续会不会给他治疗还是未知;若让他先给自己治病,那么势必要承担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责。
在对方清亮的目光下,他有条不紊地封了所有知情人的嘴巴,转而向宫主请罪。又述言赖药儿能够医治少宫主,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赖药儿身上。
何道里向所有人隐瞒乔期的行踪,至今,宫主他们都不知道何道里的行宫里有一位医术不亚于赖药儿的人,也不知道看似苍白羸弱的何道里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这个变数又会给江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呢?”何道里低声呢喃道,“三天后金印之战,你又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