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怒火中烧,秦越却十分冷静,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转身走了。
他们走了那骂声也在继续,显然是秦越方才的话让她气坏了,两人也不好回去跟她吵,只能假装没听见,快步下了楼。
重新坐回车里,林晏重重舒了一口气,道:“难怪来之前顾易用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我,这老人也太可怕了。”
秦越点点头表示同意,而后抬起头往楼上那老人住的楼层看了看,问她,“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林晏想了想,道:“问问这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吧,他们应该对那个女人流产的案子有了解。”
毕竟人家怀胎七月开车开的好好的,忽然就因为她流产了,无论脾气好不好,不可能不过来讨说法。
秦越也觉得能从这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嘴里问到什么,道了声好,便发动车子开走了。
辖区派出所不远,他们拐过两条街就到了,进去后表明了警察的身份,在职的一位中年民警,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让他们在椅子上坐下,又一人倒了杯水后道:“这个事我知道,当时那家人过来闹了好几次,我们所里几乎每个人都出过她们家的警,她们家啊,那对夫妻俩还好,可那个老人……”
民警不愿多说,但看一言难尽的表情,明显觉得老人的人品极差,道:“那个老人在我们这儿都出名了,特别不讲理,一点小事就要闹的人尽皆知,撒泼打滚,不是她的理她都非要占理,就说她家楼下吧,她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她自己睡不好,就要折腾别人,每天晚上将电视声音开的特别大,还故意穿硬底子鞋走来走去,为这事她底下的住户报了好多次警了,可没有用,那老人说不通,道理一套一套的,我们去了她也不当回事,你说重一点,人家就能上手挠你,你问问我们辖区派出所的,谁没被挠过,还有个女同事差点被挠破了相。”
林晏虽然也干过几年片儿警,但还没碰到过这种人,一时有些目瞪口呆,问他,“那她家里人呢,听说生了四个孩子,没人管管吗?”
民警道:“嗐,就她那脾气,谁能管得住,她是生了四个孩子不错,可除了小儿子她看的紧,其他三个孩子都跟她离心,尤其是她那个女儿,嫁了人后就搬到别的省去了再也没回来,只每个月给她打些钱,要我们说她那样待她女儿,她女儿还能每个月给她打钱就不错了,可人家就觉得是她女儿狼心狗肺,成天嘴里没一句好话,见着谁都要骂一顿,将她那个女儿说的难听的哟,简直就像仇人一样,还听说她经常没事在家诅咒她女儿早点死了。”
林晏无法理解,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在民警说的兴起,也不用他们搭话,接着往下道:“对了,就那个每天晚上发出噪音扰民的事情,还有后续呢,后来吧,她家楼下那户人家实在受不了去网上买了个震楼神器,估摸着是想震震她吧,结果人没震着,捅篓子了,那老人又哭又闹的非说人家欺负她一个老太太,知道她神经衰弱故意不让她睡觉,还跑到人家家里当着人家几岁孩子的面要跳楼,当然她没跳楼,却把人家养了两年多的一只小比熊从楼上扔下去了,那家人都爱狗,养那只狗就跟养儿子一样,这狗被摔死了可不得闹嘛,一家人都哭的肝肠寸断,就跟那老人撕吧起来,那老人年纪大,又无赖惯了,往地上一躺,说被打伤了快死了,就让那家人赔钱,那家人当然不肯,就报了警,我们去了后那场面乱的,反正那次出警是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
看样子民警对那老人的确印象深刻,又怨气颇多,这一说简直就停不下来。
林晏不得不打断了,问了一下那个女人流产的事。
民警道:“我见过那个女人,三十多快四十吧,长的挺漂亮,听说事业还挺成功的,就是身子骨不太好,好像是由于第一次怀孕不小心摔流产,以后就成了易流产还是惯性流产体质,到这胎一共怀了三胎,前两胎都没留住,这一胎好不容易保胎到七个月,以后稳了,结果出来就给她妈送个东西,谁知道碰到这种事,孩子就没保住,还险些大出血没救过来,不过后来虽然人救过来了,却为了保命摘掉了子宫,也就是说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那对夫妻都是独生子女,加上上头的老人一家六口就盼着有孩子,现在可好,怀了七个月没保住,以后也不能再有了,这换谁谁能接受的了。”
“那后来呢?”林晏问。
“后来就过来闹呗。”民警道:“只是那对夫妻和双方的老人都是学历比较高的高知,面皮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哪能是那个老人的对手,来过几次道理没讲过,还气的其中一位老人心脏病犯了,听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大约是过来闹也没结果,后面就没再过来,只是走司法程序,法院倒是判老人赔钱,只是她那性子也不像愿意赔钱的人,现在还赖着呢,已经上了老赖名单了,不过人家又不出去玩也不出远门的,压根没当回事,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林晏彻底服了,她以为她见到的就是老人已经很极品的一面,没想到和民警说的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也不知是怎么才养成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