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华直视着周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去张家道歉,更不会把钱还回去。”
周氏怒不可遏:“你你敢!我说让你去你就必须去!你要是敢不去你要是敢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姜明华并不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祖母可知道,当时回春堂里还有两位贵人?当时多亏了他们出手相助,这件事才能顺利了结。”
为了堵住周氏的嘴,姜明华故意夸大了朱高煦的作用。实际上就算朱高煦不出手,她也能让回春堂胜败名裂。
“什么贵人?”周氏狐疑地看着姜明华,根本不信她的话,“你别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相信你。”
姜明华:“祖母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出去打听。”
周氏这才有些信了,毕竟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知道,就是撒谎也没用。她不禁有些紧张:“你刚刚说的贵人到底是谁?”
姜明华微微一笑:“当然是高阳郡王和三殿下!”
跟朱高煦比起来,朱高燧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朱高煦如今已经得朱元璋亲封了高阳郡王,朱高燧就倒霉了,直到朱元璋病逝,他也没能等到朱元璋的封赏。
之后的建文帝朱允炆一心想削藩,恨不得将所有的叔叔和堂兄弟们全都贬为庶人,自然更加不会给朱高燧封赏。
周氏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你你刚刚说是是高阳郡王和三三殿下?这这是真的?”
“这自然是真的?难道孙女还敢编排贵人?”姜明华好笑地看着周氏惊慌失措的模样,口中继续说道,“所以孙女不能去张家道歉,不然就是打高阳郡王和三殿下的脸。”
她要是真去张家道歉甚至还钱,不仅她自己会成为北平城的笑话,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脸上也会不好看。
那二位可不是脾气好的主,她要是敢打他们的脸,他们绝对会毫不客气地报复回来!
周氏虽说是内宅妇人,却更加不敢招惹朱高煦和朱高燧这样的贵人。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得罪了那两位,一颗心就跳个不停。
好半晌,她才摆了摆手:“也罢,你不想去便不去吧。不过万贯宝钞太多了,你一个小丫头拿着像什么?还是让祖母替你保管吧。”
让她保管?那钱真要进了她的口袋,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周家给搬空吧?
姜家的日子原本并不像现在这样艰难,只是这些年来,周家人一直跑来姜家打秋风,周氏也不知道是耳根子软还是别有用心,竟是由着他们,几乎要将姜家给搬空了!
“祖母年事已高,正该享清福的时候,孙女怎好劳烦祖母?”姜明华声音很软,说出的话却很硬气,“祖母放心,孙女花钱时一定先问过母亲,绝不会乱花一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祖母歇着吧,孙女就不打扰祖母了,毕竟祖母还要为二叔的亲事劳神。”
周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明华拉着沐兰离开。
这个死丫头,竟是掐准了她的死穴,故意拿姜绍康的亲事来威胁她!
真是长本事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难不成姜绍康的亲事一日不成,她就要受一日威胁?绝对不行!
等姜绍元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说说!看他还敢继续包庇这个死丫头!
回了东厢房,沐兰担心地拉着姜明华,让她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姜明华想了想,觉得整个过程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说了。
沐兰听得直皱眉头,心慌不已:“你也太莽撞了,若是郡王殿下没有出现,你可怎么是好?”
姜明华笑了笑:“娘,是他们的药有问题,女儿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郡王殿下不出现,我也可以让那些抓药的人去请别的大夫查药。事关他们自己,他们肯定会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当时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不过是事不关己才能高高挂起,一旦她说出他们的药也有问题,恐怕那些人闹得比她更厉害。
后来那位王良医说出药材有问题的时候,那些抓药的人可都慌了,全都求着王良医帮忙查看自己的药,生怕自己的也有问题。
这就是人性。
沐兰听了她的解释,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说道:“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可千万别再这样了,你想吓死娘吗?”
女儿好不容易好起来,她可不想女儿再出事。
姜明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她可不敢给沐兰保证,因为她就没想过平平淡淡地活一辈子。更何况为了保住姜家,她也不能甘于平淡。
朱棣靖难成功后lùn_gōng行赏,封赏的功臣里可没有姜绍元这个人!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姜绍元一早就死了,要么姜绍元出了别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姜明华都不希望它发生。
沐兰根本想不到这些,见姜明华笑得乖巧,还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姜明华继续替沐兰按摩穴位,一边按摩一边问道:“娘,你是不是有个陪嫁铺子?”
“是啊,怎么了?”
“那是个什么铺子啊?生意还好吗?”
“怎么?你又对生意上心啦?这年头的生意哪儿有那么好做?那虽然是个胭脂铺子,可胭脂都是从外边进来的,刨去成本后利润没多少。”
姜明华好奇:“不能自己做吗?”
沐兰被她逗笑了:“咱们家哪儿有那样的手艺?就是想做,也得先知道配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