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自己侄女的婚事,放下手里的羽纱料子,赔笑问大太太,“太太,我侄女的事跟陈总长夫人说了吗?”
大太太说:“我托我娘家嫂子跟陈总长夫人说了,陈总长没有男公子,只有两位小姐,陈总长拿侄子当亲生儿子,陈二爷的婚事,陈总长相当上心,陈总长夫人做不得主,拿了令侄女的相片给陈总长看,陈总长对丽娜的长相很满意。”
四姨太书竖着耳朵听,大太太停顿一下,话锋一转,“陈总长说,儿女婚事,现在提倡自由,不兴包办,给侄儿挂电话,问问陈二爷的意思,陈二爷电话里说,他早有中意的人,也是我们琛州的,陈总长夫人让我代为表达歉意,亲家做不成,没缘分。”
四姨太杨慧珠说;“陈二爷相中的姑娘也是我们琛州的,那是哪家的千金?必是要家世匹配。”
“这个,陈总长夫人说那边目前还没定妥,不方便说,其中想是还有什么周章。”
四姨太杨慧珠失望,想想,侄女的出身确实低了点,心里明白,侄女杨丽娜配不上陈家。当初寻思撞撞运气,能成自然好,不成也不损失什么。
林云鸿眯眼,看着桌边四女儿,四小姐的身材娇小玲珑,中人以上之姿,男人好色,陈道笙未必看得上。
目光又转向五女儿,五小姐长相标致,落落大方,心里有了计较。
大太太旅途劳累,林云鸿陪着回房先休息,老夫老妻晚上躺在床上唠家常,林云鸿对夫人说;“我跟你说的打听了吗?”
大太太声音放低,“打听了,陈总长这次要竞选国务总理,有七八分的希望,陈家的亲事,水涨船高,杨家的女儿,身份不配,陈总长说侄子有中意的姑娘,是大家闺秀,我猜陈总长夫人是个推脱之词。”
林云鸿望着天花板,思忖,陈总长一直运作竞选国务总理,各地的督军权势大,然受制于民国政府,又时刻提防临近各省的侵占,举步艰难,如果有中央政府做后台,形势好多了,“秀暖年龄倒是相当,陈道笙未必看得上。”
大太太说;“我听四姨太说秀暖交往男朋友了,家世跟咱们家匹配。”
听丈夫半天没说话,大太太说:“我把你叫我送的礼物,送出去了,我临回来时,陈总长夫人让我捎给陈二爷一些东西,我明天亲自去陈公馆一趟,结交陈二爷,对督军有帮助,可惜,杨家的这门亲事没成,如果成了关系更近一些。。”
协调与中央政府和毗邻省督军的关系,对各省督军是个考验,督军要妥善处理与中央、邻省的关系,保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林云鸿翻了个身,揽住太太的肩,“我看秀琼跟陈道笙挺合适,秀琼的性格开朗,样貌比她姐姐出众,不如这样,由你出面,宴请陈二爷,秀琼作陪,席间观察一下陈二爷,对秀琼是否满意,如果满意就好办了。”
大太太靠在丈夫怀里,她明白丈夫的意思,丈夫这个督军外表风光,内里这个差事不好干,她身为正房太太,帮助他仕途顺遂,这个家才能安稳无忧。
“后天是礼拜天,我明天下帖子请陈二爷,陈总长夫人托我带回来东西给他,正好是个借口。”
林沉畹看着大伯父和大伯母回房去了,姨太太和小姐们围在几匹料子前七嘴八舌讨论做什么式样的旗袍大衣。
她一个人往房中走,她走得很慢,经历方才的事,她心有余悸,刺客在暗处,防不胜防,防一时防不了一世,万一什么时候刺客得手,她腿发软,林家的人把这当成一场意外,过去了,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唯有她知道前世的林家的命运,担心害怕。
走到房间门口,许妈推开门,“小姐回来了。”
许妈蒙小姐给了两日的假,家去,儿子不争气,新年去赌场烂赌,输了个精光,许妈现在态度越来越恭谨,生怕主家的差事辞了,娘俩喝西北风了。
许妈倒了一杯热水,端到跟前,“小姐喝了暖暖身子,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有冷气。”
林沉畹接过,手握住杯子,喝了一口,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小楠拿了个暖手炉给姑娘抱着,“我方才听前面的人说,姨太太小姐们去火车站出事了?我担心地一遍遍问小姐可回来了,又听说小姐没去火车站,心里才一块石头放下。”
许妈说;“阿弥陀佛,没出什么事就好,可是小姐去哪里了?怎么没去火车站接太太?”
林沉畹把暖手炉抱在怀里,身上暖和,“我去杂志社,有事绊住了,本来要去火车站接太太的。”
小楠说;“小姐运气好,今天出事,小姐躲过了一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