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刑的步伐顿了顿, 礼貌地唤:“姨丈。”
“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吧?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姨丈和你姨妈也好去接你们。”陈全志含笑道。
“不累,外婆她在屋里吗?身子怎样?”
“在屋里, 都是些老人家常有的毛病, 休息了两天就好多了,今天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陈全志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看到儿子苏宁灿带着沈氏夫妇走了过来。
他笑着上前招呼。
沈刑没有理会身后的大人, 直接就推门进了苏老太太的房间。
房间里,苏老太太早已经沉沉地睡了过来。
他在床沿坐下,眼神专注地望着熟睡中的老太太,良久,眼眶有几分湿意。
“外婆……”他低低地唤,神情温柔而怀念。
哪怕他的性情再内敛,可乍一看到最疼爱他的外婆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一刻的激动无以言表。
“你外婆她睡着了?”沈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轻声问。
他连忙逼回眼中的泪意,低低地“嗯”了一声。
“咱们出去吧, 不要吵了她, 让她好好睡一睡。”沈妈妈并没有察觉儿子的异样, 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沈刑垂眸跟在她的身边。
“这次回来应该就不会走了吧?”客厅内,陈全志为沈爸爸倒着茶, 问。
“年后就要到总公司上任, 我是走不开了, 只是慧瑶和阿刑过完年还要回去g市。”沈爸爸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回答道。
“怎么他们母子还要回去?”陈全志奇道。
“阿刑要留在那边参加高考,慧瑶放心不下他。”沈爸爸含含糊糊地回答。
一提到这个他就满腹怨言,明明一家人齐齐全全去的,现在倒好,只有他一个人孤孤伶伶地回来。
只要一想到将会有大半年的时间他得一个人生活,那股不爽的感觉就更浓了。
“这也是,刚转过去半个学期就又要转走,这转来转去的到底不好,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教学进度,阿刑又是面临着高考的学生,还是安定下来认真复习备考的好。”
道理虽然明白,可沈爸爸心里还是不怎么痛快。
自结婚后他就没有和妻子分开过,现在乍一下要分家大半年,让他怎么能习惯!
“哟,你们来了?”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穿着套装、容貎和沈妈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走了进来。
正是沈妈妈的亲姐姐苏慧宁。
“姐!”
“姨妈!”沈刑起身,冲着她唤道。
对这个女强人姨妈,他一直是很敬佩的,可以说,苏家有如今的地位和富贵,全是苏慧宁的功劳。
苏慧宁和妹妹妹夫打过了招呼,目光落到沈刑身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一学期又拿了几个奖了?苏宁灿,你过来过来,好好听着,看你惭不惭愧。”
一转身见儿子苏宁灿正坐在电视机前打着游戏,她叫道。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就不是个普通人,咱跟他没法比。”苏宁灿头也不回,一心一意地继续打着游戏。
拿奖跟喝水一样容易的人,能是个普通人吗?他才不会自找虐地和他比。
“怎么就不说你又懒又笨呢?”苏慧宁走过去拎着他的耳朵教训。
“哎哟疼疼疼,妈你轻点,耳朵都快断了。”苏宁灿痛得真哆嗦,手一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电视机上已经传来了机械的提示声——game over。
“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才打到这一关的!”苏宁灿哇哇叫了起来。
沈刑挑挑眉,看看他们母子二人,视线缓缓地落到沙发上正噙笑望着妻儿的陈全志。
想到上一世陈全志与苏慧宁的结局,他的眸光渐渐变得犀利。
这个男人真的对姨妈一点儿情意都没有?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苏沈两家人都瞎了眼?抑或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了解过他,包括他亲密的枕边人。
“爸!你还不管管你老婆!气死我了!”苏宁灿‘噔噔噔’地跑到自家老爸身边告起状来。
张全志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没有理会他,反而是朝着妻子走过去,习惯性地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今天怎么比平常回来得晚了些?”
“有家供应商出了点问题,下午去交涉了,这才回来得晚了些。”
“问题严不严重?可解决了?”
“我出马哪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放心吧!”苏慧宁自信满满地道。
陈全志微微一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
苏氏企业的总经理苏慧宁在商界的能力与魄力,不管哪个男人也得写个服字,她以实际行动向那些瞧不起女性的男人证明了,女人一样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来。
片刻之后,四位大人就坐了起来说话,不时还提及苏老太太的身体。沈刑静静地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地微蹙着眉。
或许,他应该想办法说服姨妈带着外婆到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老人家平时动不动就爱叫头疼头疼,家人也只当她又被那些不知所谓的亲戚们气着,只管叫她放宽心,不会理会那些人,可没有人想到,就是有那么一次,老太太会头疼并非被人气着了,而是她的脑子里溢发了极其微量的血。
这还是上一世老太太突然晕倒在地被送入医院后,医生在检查她的脑部时发现的。
沈刑并不清楚老太太那一次的微量出血到底是什么时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