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写着:蟾宫月。
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摇了摇头,将书丢到了一边。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怎么也会被收进宫中的藏书楼了。
……
穆尧又拿起几本书看了看,很快日头就西落了。
踏着晚霞,有一队宫卫走了进来,不是寻常来搬书的宦官们,而是身穿铠甲的将士。
看着领头那人,穆尧愣了下,温声道:“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前火焰军的老副将,如今在宫内当值,保护新皇的安全。
“是末将向陛下讨得差!大公子,自从您住进来,好久都没见过您影儿了……”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眼眶竟红了,“末将,末将们都很想念……”
其他跟着来的火焰军将士们也都凑了过来。
穆尧轻轻摇了摇头:“这么久不见,你在宫中待的倒是不错,京城话说的都标准多了。”
“那是,有陛下在,末将们还能过的不好?公子您瞧,上个月这小子都讨上媳妇了!”副将说着扯过了一个白面的小士兵。
穆尧看向他:“我记得你,在军中替我守营的那一位。一会儿去领个红包吧,当作我的一点心意。”
小士兵脸通红,立马受宠若惊的跪倒在了地上。
副将松开了他,仔细打量着公子,一直盯到他转过脸来,这才幽幽道:“能见到公子安好,末将们也就安心了,回去也好给没能过来的兄弟们报个好信儿。”
“你看我,哪里像是不好了?”
又过了这么久了,再戾的气焰,也该灭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主要是他们在说,穆尧在安静的听,偶尔会轻点一下头。
见时辰不早了,他们还要赶在宫禁前回去。
副将带头向穆尧行了礼,挺起腰时,这才注意到他所居住的院落。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难以遗忘的地方。明明建在繁盛的京城中心,却好似身处幽静翠绿的深山峡谷。四周假山环绕,房屋是木头造的,一派隐世仙境的模样,但怪就怪在,本该栽着符合公子气质的青竹的地方,却种满了雍容斗艳的花朵。
公子长椅所摆的位置,就正处于花丛间。
“哎,公子啊,您这府邸建的有啥说道吗?俺咋觉着看着恁眼熟叻?”副将一跑神,满嘴的家乡话又冒了出来。
“并无。”
“总觉得像是一副画……”
“画?”
“对!就是一副画!”副将拍了拍脑仁,扭头对其他人喊道,“你们没见过吗?就当初璇玑宫的那个小宫女,总往公子那里跑,被咱们拦下了,怀里总是藏有这种画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想起来了,有人“哦哦”地回忆道:“我有我有,好像还搁家里了!”
“我的好像没了,早就不知道扔哪儿了……”
“我咋没这些啊?不过我有收到兵书,写的还真可不错咧,现在还在我桌子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讲着,等副将嘿嘿地回过头来,才发现公子的脸色不知何时阴沉的吓人。倏地就止住了声儿,其他人也立马闭了嘴,站的笔直。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私藏这些画和书的?说!”穆尧声音陡然一厉,吓得几个大个子一哆嗦。
副将硬着头皮支吾道:“公子您忘了……当初咱们刚攻入皇城,您住在宫中怕那些皇亲贵族还有大臣们来打扰,交代末将们守住门,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东西都不收,还说得来的可以让兄弟们自己分了……”说到最后,副将声音简直要低到地里面,因为他看到公子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当初他们还在跟羧国人打仗时,送三皇子回来时的神情……
公子身子不好,骑不了马,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床都下不来,但他们仍觉得他是强悍而无可摧毁的。
可就在那一次,他们头一次在公子的脸上看到了脆弱这个表情。
“……公子?”
“去,将你们家中的画、书……或者任何东西全部,全部都给我带来,就现在。”
“是!”
“还有,把当初那个送信的小宫女,也给我找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所有人都把家中翻了个底朝天,能找来的全找来了。
之前在璇玑宫当差的小宫女之后被送进了浣衣局,过的凄苦,如今已是憔悴的不成人样。
宫卫们的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陛下穆越,大晚上的他也不顾宫规跟着一同过来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他匆匆进来时,见穆尧正安静地一张张翻看着被那些粗人塞的皱巴巴的画卷,上面有画着青山峡谷、花园木屋的;还有男子在砍柴,旁边栅栏上坐着一个娇俏的布衣少女,好像是在趾高气扬地指挥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