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航行,紧邻龙江的落星湖遥遥在望。
碧幽幽的大湖坐落于群山之间,湖面方圆百里有余。传说有一颗陨星从天而落,砸在龙江一侧,从而诞生这么一个溜圆湖泊。如果登上旁边山峰眺望,龙江蜿蜒如藤蔓,澄湖圆圆似瓜果。有一条狭窄水道连通彼此,便是一幅惟妙惟肖瓜秧结果的景象。
明军双桅大船进不得狭窄水道,只能停靠江岸。既担忧女真人破坏,满船数百兵士不敢远离。又要赶时间,立刻派遣神机营特队几十号精兵划着两艘小艇进入落星湖探路。
李荒原站在艇尾,深呼吸几下,冲后面小艇连连挥手,“德彪不够意思呀,和他打招呼,还装看不见。几天没见,架子大起来了。不就是要了两把枪嘛,我又没咋么地,用得着好几天不朝我面。由此可见老张貌似实在人,其实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你闭嘴,紧张到说胡话吗?”暮嫣然冷冷呵斥。
李荒原赶紧闭嘴,委委屈屈坐下。眼见划艇的兵士们目光闪烁,满满幸灾乐祸的神色,不由得怨气暗生,但是只能憋着,无聊地划拉着船舷外的湖水。忽然大叫一声,一跳多高。
满船人吓了一跳,定睛细瞧,原来是条一尺多长的银光闪闪的胖头鱼,死死咬在戏水的几根手指上,扑棱不休。李荒原一边狂甩着左手,一边痛叫:“咬死我了,给我弄下来,痛死啦!”
“用手指能钓上鱼来,你真是什么事都能碰上。”暮嫣然秀眉弯弯,轻声嗤笑,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我给你弄下来。”哈哈大笑声中,一声枪响,整条鱼炸成了几段,腥血碎肉四处喷溅。
李荒原抹一把满脸的腥血,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张德彪,你开枪打我?你好胆——”骂声未落,却听见漫空中“呜嗡——”之声大起,顿时骇得心胆俱裂,一个狗扑趴在船底。
“敌袭,准备,呃!”张德彪的大嗓门喊了半截,戛然而止,闷哼一声,好似受伤了。
李荒原哆嗦着趴在船舱里,就听着周围利箭破空之声,嗖嗖嗖不绝于耳。稍后,忽然意识到并没有一只箭矢射到船上,抬头一看,却是暮嫣然挺立船头,双臂交叉胸前,做着防御姿势。
所有射来的利箭,距离数丈就遇到无形的屏障,立刻停滞、掉落入湖。唯有从湖畔射来一道白光,锲而不舍向前钻进,虽然好像陷于泥潭,光柱尖端仍旧燃烧着橘红火焰,一点一点推进。
这什么玩意?高能激光吗?竟敢偷袭媳妇儿!李荒原先是大吃一惊,后是气向顶门贯,恶向胆边生。跳将起来,一拍腰间,两把鸟铳端在手上,咬牙切齿望着一里地开外——那道光线的开端处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瞄了一瞄,呯!呯!就是俩枪。
“前天打雷没劈死你,今天送你回老家!让你尝尝狙击的滋味!”他吹着枪口的余烟,冷笑一声。但是冷笑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那挨了两枪的身影竟然恍若无事?
劈手从旁边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鸟铳,满满的一道灵能枪气灌注进去。呯!又是一枪。眨眼之间,远处似乎有血色飙现,白色光线抖了一抖便熄灭了。身边白影一闪,却是暮嫣然冲了出去。
“大人,您打,您再打!”十几把鸟铳送了过来,所有士兵满眼崇拜之色。
李荒原微微一愣,转念就明白没有枪气辅助的鸟铳射程不过三百米,在他们手里和个烧火棍差不多。便狞笑着接过火.枪,连续射击。
顿时枪响不停,火光闪烁,烟雾弥漫。火器的威力表现得淋漓尽致。本来微量枪气加成的枪弹就可伤害金丹修士,现在打那些女真弓箭手,实乃小菜一碟。他眼力又好,准头又佳,当真是露头就死,擦着就亡。一时间岸边哀嚎四起。从荒草、灌木里纷纷跳出人影,急慌慌逃窜进密林。
“大人,好枪法!大人真乃枪王!此战多亏大人神勇。”一船士兵马屁如潮。
“哈哈,小爷今儿大展神威,射杀北蛮数十人,是不是大功一件?”李荒原满面潮.红,大吼着,追放了两枪,手搭凉棚远远眺望,再也不见人影晃动。
“那是,那是,大人神枪无敌!”“若非大人,两船性命堪忧!”又是颂扬一片。
“德彪兄,你听见没有?”李荒原仰天长笑,“打今儿起,小爷再也不是什么玉面箭郎,而是神枪无敌,枪响夺命的玉面枪王!”
“放心吧,李兄,玉面枪王的名号必会传扬南北,咳咳。”两船靠在一起,张参将边说边咳嗽。“我们快上岸,快快上岸。”
“咋了?老张,受伤了?你们船上人这么少?受伤落水的弟兄们呢?没救起来?”李荒原看着那条船上插满箭簇,人人面上惊慌骇异,不由得奇怪。
张参将眉宇紧皱,脸色惨白,忽然传音过来,说是湖里有古怪,落水的人不大一会就变成白骨骷髅了,想想你手上的伤痕,就明白了。
李荒原看着手指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难道湖里有食人鱼吗?自己金丹修为也被咬破皮肤,普通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急慌慌上了湖岸,入眼几十具女真北兵的尸体,不是脑袋开花,就是胸口洞开,满地狼藉,血腥弥漫,令人作呕。
张德彪抬脚把一张古怪的大弓踢飞了,张嘴就骂:“狗.日的女真人,用了攻城巨弩发射小棱箭,我说他们射恁么远。我.日.他大爷的,在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