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宝甲护身!”花冲也看到了王继贤手臂受伤,猛然想起王继贤绰号赛王僚是因为他有一件狻猊宝甲据说是当年王僚的护身甲胄!王继贤刚才枪刺不入,正是因为有这东西护身。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寨主你号称赛王僚,这宝物不错啊,我看他能否保得你性命!”钟雄知道了王继贤的保命之法,得意的冷笑一声,双手阴阳把一合,长枪挑飞了王继贤的头盔,王继贤想要拼命招架,但根本挡不住钟雄的最后一击,长枪穿喉而出,带起一道血箭,也带走了王继贤的生命。
襄阳王颓丧的看着战场,自己身边除了大戟士的指挥项鸿,已经没有什么大将了,虽然带走了宋军十多员将领的性命,但这一仗已经结束了。
“项鸿,传朕旨意,全军突击,跟他们血战到底!”
“杀!”项鸿手中铁枪高举,近万叛军如同狼群一样,朝宋军杀来,呼延元帅也传令进攻,两军开始了混战!
人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一片片的士兵倒下,如同被海浪卷起的树叶,如同被狂风刮走的尘埃。濒临死亡让襄阳王最后的这些叛军显得异常勇敢,面对十倍于己的宋军,他们几乎个个都是带走了不止一个宋兵的生命,就连常年在边关镇守的两位元帅,也都被震撼,所谓困兽之斗,不过如此!
尤其是项鸿带领的三千大戟士,他们配合得当,训练有素,在这十余万人的混战中竟然打的井井有条,无数的宋兵都是在他们手中。
“这就是襄阳王的那些大戟士?”呼延元帅朝徐敞问道。
“没错,这就是大戟士,那个领兵的叫项鸿,也曾是边军,与我有些交情,是我带他入的王府。”
呼延元帅叹道:“可惜此人,若是用于正道,日后当有一番成就……”
徐敞道:“他已经不可能投降了。”
“这我知道,此人实在可惜啊!”
此时的项鸿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乌锥马、虎头枪,都已经被血迹浸透,就连他身上的乌金铠甲也已经被染成血红。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人数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宋军便剿灭了大半叛军。
除了自己手下的大戟士还有千余人,其余人马已经不足三千了,但是他没有放弃,虽然是反派,但他依旧努力的杀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名垂青史,但哪怕是遗臭万年,他也要让人记住,当年曾经有一个带领几千残兵对抗十万官军的小霸王项鸿!
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他的身上也开始有了伤口,血液的流失让他的战斗力一点点的下降,手中枪变得越来越沉重,胯下马也已经被刺了两个血洞。
项鸿跳下战马,依旧挺枪冲杀,在挑了十余个宋兵之后,他的身上又多出三道伤口。项鸿紧咬钢牙强撑着杀到襄阳王的车仗之前,拄着铁枪朝襄阳王道:“万岁,臣以无力再战,万岁您多多保重,臣先行一步,到了下面,替您开路!”
叛军仅剩了数百,已经退到襄阳王的车仗之前了,项鸿大喝一声,手提大枪最后一次朝宋军冲出,一名宋军将士被项鸿的铁枪穿胸而过,撞上了后面的士兵,长枪也透过了第二个人的身体,但项鸿却已经没有了拔出长枪的力气,无数的宋兵涌上,项鸿终于闭上了眼睛,这几年的叛军生涯,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襄阳王眼睁睁的看着最后的几百士卒战死在自己面前,十万宋军持戈相向,呼延丕显、狄青、花冲等人来到跟前,花冲朝襄阳王道:“赵珏,我知道,你是不愿和我回京的,对吗?”
“彩霞有没有来?”襄阳王并没有回答花冲的问题。
“没有,她和她的母亲在峨眉处理善后的问题,现在的峨眉掌门已经是尚芸凤了。”
赵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朝花冲道:“她们相认了?”
“是的,所以她放弃了报仇,对于她来说,亲情还是更重要一些,因为她之前从没有得到过。”
“是朕欠了她的。”
“你要不是张口朕,闭口孤的,也不至于如此。”
“那是他们欠我的!”襄阳王厉声大喝道:“我父当年功劳盖世,可结果呢?落得一个自缢身死!赵德芳都有一个八贤王的封诰,而我却只能远远的躲在襄阳,非诏不得入京!我错了吗?我要夺回属于我的天下!”
“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多少将士因你的谋反而死?皇位就真的这么重要吗?你身为襄阳王,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土皇帝不好吗?天下太平,你却出来捣乱,要是没有你,能引起这几年的乱世吗?你看看这些年来,川、陕、晋、两广,都因你遭殃,西夏、南唐再加上你,三路人马将半壁江山搅得鸡犬不宁!你就不觉得愧对天下百姓吗?”
“草民的性命我管不着!”襄阳王依旧疯狂的咆哮着:“天下大事,岂是几个小民可以阻挡?”
花冲笑了:“在你谋反之前,我也是个小民,正是因为你,我如今却位极人臣,而你则成了阶下囚!”
襄阳王冷哼道:“多说无益,我不与你强辩,所谓成王败寇,我今天兵败至此,没什么可说的,但你想带我回京,是绝不可能的!”
“我与两位大帅商议过,我们知道你不可能跟我们走,你可以体面的死去,我们愿意给你这个最后的尊严!”
“尊严?”襄阳王纵声大笑,笑了多时,方才凄然道:“我竟然还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