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桑原微笑着在一旁看着,她没有去解说。她知道,对茵荷这样的行家,解说都是多余,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茵荷“发现”她亲手刻在手镯内侧的那两行字。
有点忐忑。
忽然间,还有点情怯。
茵荷终于看到。
茵荷的眼睛停留在那两行字上,像是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后,她又定了定,似乎认出了是桑原的字迹。这时茵荷慢慢抬起头,望着桑原。
桑原有点羞涩地笑笑,忽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涨红了脸,说,“那个店员说可以在手镯上刻字,我就自己动手刻了,刻得不好……”
茵荷依然看着桑原,没有说话。
“茵荷”,桑原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诚挚而热切地说,“茵荷,我想我们在一起。”
说完这句在心中积压太久的话,桑原不禁在心底轻呼一口长气。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出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口拙的一个人,根本不懂得如何表白。
但也在同一刹那,桑原感觉到茵荷听了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从茵荷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她也看不出一点点茵荷的内心。
桑原只得无比期待地看着茵荷,等待茵荷的回答。
在这样灼灼的目光下,茵荷轻微地不易察觉地换一口呼吸,她依然看着桑原,只是,轻轻地、缓缓地摇摇头,然后说道,“原谅我,阿原……我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说完这句,茵荷看着桑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似一声叹息,然后,她移开了目光,眼帘微垂,安静一旁。
桑原就像被点了穴一样被定在了那里。
她的微笑还定格在脸上。
她的内心似乎还能活动。
她的大脑勉强能够思考。
虽然,她的整个人已经石化。
她已经变成化石僵在了那里。
桑原在那一刻相信,她最终会死在这个美丽如仙的女子手里。
她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浑身冻僵的冰凉。
没有关系,她对自己说,没有关系,就是死在这个女子的手里她也在所不惜。
她愿意。
可是,这个美丽如仙的女子似乎对她的命并不感兴趣。
这个女子,起身,离开,然后过了好一会儿走了过来,递给石头般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桑原一杯热水,然后,这个女子,把桑原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桑原卷卷的短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穷鸟入怀,猎师都是不杀的。”桑原竟然想起这个句子。
这之后的所有事情桑原都有点记不太清晰了。
她是怎么离开虹城,又是怎么跟茵荷告别的?
她一直陷在一种混沌的麻木和恍惚中。
她不知道在茵荷送她到机场安检口的时候茵荷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也许,她们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桑原完全记不起来了。一片空白。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白。
可是,为什么,她总能嗅到那片厚厚的纯白下面新鲜血迹的腥味?
如果没有,为什么,她的耳边又始终有隐约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桑原无端地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精神分裂。
当她茫然恍惚有点头重脚轻地从飞机上下来,刚出港,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桑——桑——这边——”
天堂?地狱?人间?
桑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走向了何处。
循声望去,是小麦。
她们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小麦笑着朝她走过来,说她刚好送了一个朋友,“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觉得像你,这么巧真的是你。你小子运气真好,走,正好捎你回去。”
桑原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跟着小麦上了车。
“从什么地方回来?”小麦随口问道。
“虹城。”
“噢,去见茵荷了?”
桑原没有吭声,她不准备多说任何话。
小麦看桑原一眼,似乎发现了她面色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边发动车一边随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是哥哥的cd。哥哥一直是小麦的偶像,
音响里飘出哥哥的歌声,哥哥在唱,“只有在夜深,你和我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哥哥在唱,“不愿放开你的手,此刻可否停留,爱的乐章还在心中弹奏,今夜怎能就此罢休……对你的心,有星辰来为证,爱如风云翻涌……”从“深情相拥”到“当真就好”,从“夜半歌声”到“当爱已成往事”,当哥哥唱“……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桑原再也听不下去,“啪”地一声关掉了音响。
小麦有点吃惊地转过头去看了桑原一眼,张开嘴想说什么,再看看桑原的样子,忍了。
车里的沉默空气令小麦觉得憋闷,她伸手打开了电台。
交通台的主持人在说着什么地段通畅什么路口拥堵。
这种聒噪是桑原能够接受的。她们就在这种聒噪中无声地一路前行。
桑原很感谢小麦对她这些莽撞无礼表现的容忍,感谢小麦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老朋友是不是就有这样的好处?
“晚上在家等着我来接你去一个*夜百合*呵”,送桑原到家的时候小麦说。
“什么*夜百合*呵?我就不去了。”
“桑,不至于我过生日请你你都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