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地动,谢莫如最初感觉并不大,有明确的地动震感,但是营帐还好好的,她出去营帐才知地动何剧烈,谢莫如望向林场的方向,直至暴雨到来。
谢莫如五皇子的这顶大帐无事,三个孩子住的帐子却是塌了,里头的嬷嬷丫环伤了几个,谢莫如命她们都聚集到大帐,拿出伤药来裹伤,侍卫的帐子十之仅存一二,且留守的侍卫副总管方诚在地动中被砸死了,谢莫如升了副总管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耿天意做代理总管的职位,因为五皇子狩猎要带走大部分侍卫,留守的王府侍卫并不多,约摸三十来人。耿天意再点人数,仍是三十人,只是有六个或是摔伤或是砸伤。
谢莫如干脆命侍卫都聚在外帐,有些年长的侍卫懂得接骨治伤的,给那些受伤的进行些应急治疗。谢莫如坐在宝座上,一言不发。
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耿天意进去与谢莫如商议,“娘娘,林场的情况不知如何了?属下带着他们去寻一寻殿下吧?”
“这个雨天,要怎么找?”帐外雷声轰鸣,虽是白日,外头浓云却已遮天蔽日,除了时不时的闪电霹雳,伸手不见五指。耿天意也知现在找人不现实,关键,找也不知要怎么找啊。谢莫如思量片刻,有了主意,道,“你带四个人,过去太后帐里请安。”
耿天意指了他身畔的一个侍卫道,“娘娘,这是李山,倘属下一时不能回来,娘娘有事吩咐他。”
谢莫如点点头。
耿天意带了四个年轻的侍卫去太后那里请安兼打听消息,谢莫如也没让剩下的人闲着,五皇子府的营帐挨着四皇子营帐,谢莫如又派了两组人分别去大皇子、四皇子营帐看一看。去太后营帐与四皇子、大皇子营帐的侍卫们还没回来,倒是三皇子妃被宫人嬷嬷侍卫的搀着来了。
三皇子妃崴了脚,她家营帐塌了一半,幸得忠心侍女相救,营帐住不得了,一行人要往太后营帐中去,见着这边还有灯光,三皇子妃一向机伶,这会儿虽然快急疯了,可想着自家营帐都这样了,太后那里更不知如何,她望一望方位,想着不是四皇子家的营帐,也是五皇子家的。三皇子妃就带人过来了。
三皇子妃见着谢莫如就哭了,握着谢莫如的手,哽咽道,“表妹还好,我就放心了。”
谢莫如把三皇子妃请进内帐,见三皇子妃衣裙半湿,命人找出她的衣裳给三皇子妃换了,三皇子妃带来了侍卫也挤外帐,谢莫如干脆命人将外帐内的摆设都扔出去,这样腾出空间来放人。三皇子妃道,“也不知太后那里如何了?还有陛下、殿下他们……”说着又滴下泪来。
谢莫如道,“我已命侍卫去太后那里请安,林场离咱们的帐子也有些路程,那儿的消息怕还要等一等的。”
三皇子妃平日里多精乖,这会儿也没了主意,六神无主,“那可怎么办?”
“陛下与皇子们身边都有侍卫相随,无事就是无事,倘有事,咱们这里三五个人也抵不得大用。”谢莫如说着,凌霄带着侍女煮了两锅老姜红糖水,谢莫如道,“嫂子喝一碗吧,这会儿可禁不得病了。”
三皇子妃倒也没矜持,先接了一碗递给谢莫如,谢莫如也吃了一碗,凌霄打发着大郎他们的近身侍女服侍着大郎他们也吃了糖水,道,“娘娘,婢子看这会儿地上太平了些,旁边就有咱们存东西的帐子,不如婢子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可还有能用的东西。”
谢莫如道,“里头的东西,吃食、药物、竹炭,最为要紧,其他倒是不急。”
凌霄心下明白,自己穿上蓑衣挑灯带着两组侍卫出去了。约摸半个时辰,凌霄带回不少吃食药材竹炭以及几口大铁锅,打开来见里面有些防寒止血的常用药材,谢莫如命人在外帐也升火煮些驱寒药汤给侍卫们喝,水却又有不足。
能在近前随驾的侍卫,皆是有些脸面的,这个时节,以后还不知怎么着呢。王妃身边的体面侍女都要出去帮着弄东西回来,他们便商量着去水源处看看能不能弄些清水,谢莫如道,“地动时,沧海变桑田也不稀奇。你们去看看,那湖还在不在,倘不在了,也不必多找,立刻回来。”
两组侍卫提着灯拎着木桶去了,剩下的侍卫们商量着轮班出去当值,倘有什么事,也好禀报,再有留下的升火煮汤药。
打水的侍卫回来的很快,脸色却是煞白,禀道,“那湖不见了,整个塌了下去,娘娘,咱们要不要移驾?”
谢莫如沉声道,“天若留我,自然无恙。天若不留,到哪儿都一样!天地震动,此地犹存,可见此地是福地!一个湖,不见就不见,把桶摆出去接些雨水来!”雨水人称无根水,有雅客专门收集来待沉淀后煮茶,谢莫如听李宣讲过,自己却是从来没吃过雨水的。谢莫如对凌霄道,“准备些细纱木炭,一会儿把雨水过一过,也干净些。”
去四皇子大皇子那里的人回的很快,四皇子留守处还好些,无非就是帐子塌了人伤了,而且,四皇子未带家眷,府里又无侧妃侍妾,此次行宫随驾干脆侍女都未带,只带了内侍贴身服侍,自己随穆元帝出去狩猎,留守的人也有限,拢共十来个人,八个侍卫两个内侍,都给谢莫如派去的人接了过来。大皇子那里就不大好了,整个大皇子处的营帐都没了,更不必提留守的人了。像谢莫如说的,沧海桑田也只是瞬间而已。
三皇子妃道,“好在大殿下是随驾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