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样,哪有女孩会将第一次,送给对方。
他不会说,当他见到床单上那一抹血红时,他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
因为,这个女人从此属于自己,并且,她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
怎么,醒来后,就完全不是了呢?
就好像,你做了个美梦,醒来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原本以为,也许可以变成真的。
“明明……”他忽然说不下去,倾身刚伸过手去,茶几上的红酒瓶却被人在半空截走。
上空压下一道阴影,和着窗外明明暗暗的日色,暴雨倾盆,宣泄而下,如同许多水色的小炮弹一般砸在落地窗面上,树枝被压弯了腰,像是那仅剩不多的骨气,都将在顷刻间烟消殆尽。
“给我……”两个压抑着怒气的字眼,从他的唇边蹦出。
古铜色的大掌拿过茶几上的一只高脚杯,徐子卿扬唇而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
“呵……”他轻笑,眸光中只余那酒红色的液体,在视线里招摇。
“碰——”高脚杯碰在一起的声音。
窗外,暴雨倾盆,雨珠串串,漫天的雨幕里,视线里只余朦胧的白,如雪花似水滴。
和着雨声,两人不住拼酒,最后喝的一塌糊涂。
踢了踢脚边已然岿然不动,醉死过去的徐子卿,霍行衍扔掉酒杯,终是忍不住静静的阖上眼,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那痛苦的表情,和窝在某个房间角落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这个城市,终是有两处地方的风景,是尽然相同的。
至那天之后,封蜜再也没有见过霍行衍。
头三天,她没有出门,手机也没有再响起。
后来,她不再窝在房间聊天,手机呈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却依然没有再响起。
世界终于回归安静,她再度恢复到了一个人,与霍行衍之间,也成了两条平行线。
却似乎,人在寂寞安静的时候,往往会想明白很多事情。
譬如:想起那个人的好,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欢乐,想起……原来世界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他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过痕迹,你便再也装作没法看见。
而有时候,说出去的话不仅仅是泼出去的水,更像是丢出去的面子,你怎么找,都找不回。
眨眼,一周过去,两周又紧跟着过去。
这天,封蜜接到了一个电话。通话声里,一则几乎是爆炸般的消息炸裂了她的耳朵。
“什么?佟佳媛要结婚了?”握着精美的陶瓷话筒,封蜜几乎不敢置信于自己听见的话。
佟佳媛与霍如风?
封蜜想起当初在白家客厅里,佟佳媛与白老爷子对质,并且口口声声表明她绝不会嫁给霍如风。
而现在,佟佳媛居然要跟霍如风结婚了?
蹙眉,封蜜很是不解。
那头,白老爷子苍老慈祥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我原本也以为她不答应,结果一周前的晚上,她突然在饭桌上提起,说同意与霍如风的婚事,并且希望越早结婚越好!当时,我虽然有些困惑,可是她的肚子毕竟那么大了,如果她愿意与霍如风结婚,那么这自然是最好!”
接着,白老爷子又絮絮叨叨了不少事儿,最后反复强调的只有那一句,她必须来参加佟佳媛的婚礼。
封蜜满脑子想的都是佟佳媛结婚,身为霍如风的大哥,霍行衍必然会到场,到时候两家人,她与霍行衍必然会面对面相遇……想着这些,她最后含糊其声的应了白老爷子的话。
放下话筒,转身往回走,却不期然的见到徘徊在门口的陆敏秋。
见到封蜜,她有些尴尬,封蜜倒不在乎,冲她一点头后就往旋梯上走。
许是白老爷子为了确定她在封家没有受到委屈,所以这个电话是直接打到封家的,陆敏秋刚好接了。
第二天下午,封蜜就定了机票,直飞a市。
到达a市国际机场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机场外,天色阴沉了下来,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在视线里摇晃。
a市的气温比之b市要低些,单手环抱着手臂,拎着一只行李箱,站在人群熙攘的机场外,封蜜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a市的时候,在墓园里,她遇见霍行衍,那时只当他是她的厄运,向来要面子好强的她跟他争锋相对,而现在……一时之间,万般苦涩。
白家派了司机前来接她,利索的将行李放入后备箱中,封蜜坐入后座里,由着曾经是白老爷子副手现在则是白家司机的白叔,载着她一路进了白家。
车身一路穿过哨所门房,入目,依然是两层复古的低矮小楼,墙面上刷着老红漆,有绿色的常春藤,在墙面上攀沿,二楼的阳台处,常春藤蔓延了一墙。绿意森森,如此之好。
车身停下,封蜜下车,司机将她的行李都拎了出来。
一只金色的行李箱,跟着她走南闯北,封蜜每次出门都带着她,已经用了好几年之久。
行李不多不重,封蜜就自己接过了行李箱,拎着进了正屋。
穿堂过门,一路除了几个佣人之外,皆是空旷,甚至连人声都没有。
封蜜上楼,她的客房在最里面第二间,那是她在白家的专属房间。
将行李整理整齐,才听见楼下传来高跟鞋声皮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尖细而拔高的嗓音,心下有些疑惑,封蜜推门而出。
踩着木质地板下楼,正巧碰见赵明叶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