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军功设计平城失守,然而朱策再怎样小心,平城真正的守备布防仍旧是被泄露给了蛮人。
不,唐逸停下脚步,或许这一次也是……
朱策伏法,平城将领归顺朝廷,归顺的将领里面难保不会有刘祁余党。
难怪东城门会丢的如此措手不及。
思索间,城下成吉德敏攻势猛增,眼看就要彻底城门失守。
帅旗就插在不远处,偌大的“唐”字迎风招展。
唐逸上前一把拔出帅旗,直指成吉德敏所在方位,冷声喝道:“全军听令,出城迎战!今日守住平城,本候亲自向皇上为尔等请功,加官进爵!”
☆、降生
“传令下去,大雁阵!”
唐逸沉声喝令,战鼓响彻云霄,训练有素的士兵转瞬整齐列阵。
之前在城楼上观察许久,唐逸对成吉德敏的兵力布局已然了如指掌。
即便蛮夷兵强马壮,大乾士兵不伦从人数或者体魄都多有不及,也还是形成了僵局。
激烈厮杀持续许久。
成吉德敏对唐逸恨之入骨,敌军士兵在他的指挥下直朝唐逸所在方向进攻,甚至忘了攻城的目的。
这正是唐逸要的效果。
周遭都是血的腥气,喊打喊杀与惨叫哀嚎声不断,唐逸不知射杀了多少冲上来的蛮夷士兵,他胳膊渐渐麻木,腹部坠痛几乎要吞没他的意识,却依旧指挥若定。
徐少卿走前那句“他会来”就好似一根定海神针撑进唐逸的脊柱,将他孱弱不堪的身躯生生撑出睥睨天下的坚实与巍峨。
刘昭会来……
刘昭会来!
如果刘昭会来,那么平城一定可保!
他需要的只是尽可能久得拖住成吉德敏。
“左翼,收!”
唐逸喝令一声,胯/下坐骑猛然窜出大截,万军转向。
变化突如其来,蛮人士兵哪里懂得阵法的玄妙,瞬间乱了进攻的节奏,只感觉一拳攻在了棉花上。
成吉德敏怒视着在战场上沉稳泰然的唐逸,腑内烈火烧得更旺,竟是提刀策马,决定亲自击杀敌方主帅。
唐逸远没有看起来那般轻松自如,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甚至开始出现幻听。
成吉德敏本就不好对付,何况还有太子的人参在军队中,伺机而动。
战场犹如人间炼狱,血腥和死亡是唯一的归宿。
拼杀还在继续,仿佛永无终结,身后忽然传来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唐逸回看一眼,竟是东门夺回。
厚重的城门重新牢牢关闭,唐逸长松一口气。
已是落日西挂,血样的颜色。
他有些迷离恍惚的双眼不知还看到了什么,隐隐闪出亮光。
尘土飞扬中,一人策马而来。
唐逸回眸定定望向那人,就是这须臾的走神,他在对方面上看到双目嗔裂的惊骇与愕然。
“不甜!身后!小心身后——”
刘昭吼得撕心裂肺。
“保护主帅!”
“保护侯爷!”
唐逸在一阵嘈乱里茫然回身,热血喷在他的脸上,被血糊的视线里半个大乾士兵的尸体横飞。
亮光急闪,一张粗犷的人脸赫然放大,“拿命来!”
成吉德敏大刀劈下,唐逸弃弓拔剑。
“嗡”一声争鸣,刀剑相击擦出火光。
唐逸面色冷白,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五脏六腑都要被震裂一般,拼出最后一丝气力,挡住成吉德敏的刀。
成吉德敏显然没想到向来以箭法俘敌的唐逸,佩剑竟不是摆设,居然能接住他一刀,他眼里闪过惊讶,刀柄下压,灌注全部内力,“还我儿命来!”
接过刚刚那一刀,唐逸内伤颇重,崩成一线的苍白唇瓣间慢慢溢出鲜血,再无力与成吉德敏僵持,长剑脱手,他任命一般闭眼,向后倒去。
“不甜!!”刘昭不知何时已策马奔进,他单手揽住唐逸,另一手适时接过唐逸脱手的佩剑,接住成吉德敏的攻势。
面前的人忽然向后仰倒恰是躲开致命一击,成吉德敏紧接着再砍一刀,却是手臂一麻!
这一剑回击的力道浑厚深沉,竟是和自己不相伯仲!
成吉德敏看向刘昭,对这个从唐逸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极为恼怒,挥臂对着刘昭就是连番进攻,他身侧心腹也跟着攻势猛增。
唐逸的近卫已经系数死于成吉德敏刀下,敌众我寡,冲进敌军包围的刘昭并不恋战,以守为攻,抱着唐逸退马回城,大乾士兵迅速将二人团围起来,护在阵心。
刘昭沉声喝道:“收兵!”
鸣金收兵,万军归。
“寒王!寒王!”
这一日,成吉德敏突袭平城,寒王奉命接管平城驻防,及时赶到,夺回失守的东城门,又救下主帅祥宁侯,保住西门,平城之危解除,大乾士兵的呼喊声震天。
成吉德敏痛失良机,也只能收兵,他注视怀抱唐逸一骑绝尘的刘昭,心道,大乾的寒王果然不可小觑,也难怪废太子和洛王都败于他手。
“不甜!不甜!”刘昭紧紧拥住日思夜想的人向城中奔去,他隔着铠甲感受唐逸冰凉的体温和微弱的心跳,有些语无伦次道:“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找到了田城,他医术精湛,定能救你!”
内伤可大可小。
“呕……”唐逸在刘昭怀里艰难张口,话未说却是先呕出一口血。
“不甜!”刘昭大骇,“我带茉儿来看你了!你不是想姐姐了?你不能有事!唐不甜,你不能死!”
最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