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积雪上,还印着一串脚印。
天寒地冻,妙音连冬衣都还没置办,能跑到哪里去?百里安拿了灯笼,映着地上的脚印就追了出去。
百里安这一追就出了城里,这宛城是个荒僻的小城,城门口连把守的官兵也没有,百里安见地上的脚印忽然在荒草堆处消失,想来是被雪遮掩住了,他茫然四顾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忽然见到黑暗中有两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向他走来,他拎着灯笼一看,见是在市集上见过几回的男子。
这两个男子无妻无子,好赌成性,百里安在城中摆摊作画的时候,见他们当街调戏女子,最后被女子的父兄打的满地打滚,现在见到他们,也顾不得偏见了,这雪地里只有这两个生人,若是知道妙音去向是最好的。
这两人今日又是喝的烂醉,回来时看到外面有光,这才找了过来。
百里安出来的仓促,里面只着一件单衣,外面则披着雪白的狐裘,松松垮垮叫发带系着的头发披散下来,叫灯笼的光一映,就是这荒僻之地从未见过的旖旎景象。
“两位兄台,你们可否见过一个女子从此地经过?”
两人对视一眼,被酒气醺红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来,“见过。”
百里安一喜,“那她往哪里去了?”
“往那边——”
百里安却疑惑,脚印断的地方,和这两人指的是相反的地方,但他看两人烂醉,想来也只是消遣自己,于是也只是笑着道了谢,转头走了几步,听身后两个男子说他是艳鬼,一下气的他脸色发白,眼见着离这两个酒鬼越来越远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百里安回头一看,见两个酒鬼追了过来,吓的他也狂奔起来。只是他手上拎着灯笼,怎么也有光亮,映着明晃晃的雪,更是显眼到不行。
“美人,你别跑啊。”
混杂着夜风的雪花落在脸上,叫百里安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这下好了,妙音没找到,还惹了一身骚。
“留下来陪我们玩一玩啊——”
百里安将灯笼扔开,回头往城里跑。眼见着就能进城的时候,见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他这一下撞到了那人的怀里,强烈的膻味冲的他头皮发麻。
“哎哟——”那人被他撞了一下,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百里安却被他撞到倒到了地上。
那人抓住百里安的胳膊,粗声粗气道,“你没长眼睛?敢撞——”
百里安想将手抽回来,哪知道那人力气实在是大,身高体硕,跟堵大山似的。见挣脱不了,百里安只能软下来告饶道,“我只是出来寻人,不小心冲撞了你。”
“大晚上的,寻鬼吗?”
手腕被抓的要碎了一样,身后那两个烂酒鬼已经追了上来。他们手上拎着百里安方才扔掉的灯笼,走到争执的两人面前,灯笼一晃,烛光就落到了百里安的脸上。
这一下,那叫嚣的屠夫也不说话了。
“乖乖——还真叫我撞上了艳鬼。”
百里安听他一声呓语,正要说话的时候,身上的狐裘就被扒了下来。
狐裘领子上缝着珍珠,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百里安就怕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他与柳青芜虽然带了不菲的钱财,却不敢外露,没有背景和地位,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被有心人觊觎。没想到他半夜出来的急,将这华贵的狐裘穿了出来。
幸而那三人不识货的样子,狐裘脱下来之后,丢到了地上,眼睛则盯着衣着单薄的百里安。
城里早就没有亮起的烛火了,百里安心里叫苦不迭的时候,一个人就摸他的面颊,他偏头躲了一下,那手指就挑开了他的发带。
“他是人还是鬼?”
“当然是鬼,城里哪有那么好看的人——深更半夜跑出来,是要吸男人的阳气吧。”
百里安辩解道,“我是前些日子迁来宛城的……”
三人却没有听他说话,那屠夫腰间还挂着一柄尖刀,杀了太多牲畜,以至于刀柄上还挂这些碎肉。
“让我摸一摸,看看男艳鬼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百里安心里直骂,正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沉寂的夜色里忽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那酒鬼拎着灯笼,一边照他的脸,一边在他身上乱摸,百里安是反胃的不行,偏偏那屠夫捏着他的胳膊,又有刀的威慑,百里安一时还真的找不到什么脱身的办法。
“放开我!”
“真好看……眉毛也好看,眼睛也好看……比女人还好看。”
嘴巴贴上来,腥臭的味道叫有些洁癖的百里安彻底变了脸色。
去你妈的!另一只手把那刀从屠夫腰间抽了出来,而后虚空一划,逼退那眼前的人。
“滚!”
被刀锋所慑的三人俱是往后退了一步,百里安也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见他们退后,就将灯笼夺过来,不想那一旁的屠夫直勾勾的盯着他,趁机忽然捉住他的胳膊,百里安吃痛,手上的刀就落在了地上。
那屠夫将刀踢的远远的,而后围了上来。
就在那人欺身上来要轻薄他的时候,马鞭破空之声传来。
这一鞭用了力道,本是赶马的鞭子,一下抽到了骨头,发出咔的一声闷响。
被抽到的酒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剩下两人回过头,见奔至近前的马上翻下一道黑影,那影子手中的长鞭环住其中一个的脖颈,往后一扯,那壮硕的屠夫就跟个风筝似的,往后倒栽了过去。
另一个酒鬼被